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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约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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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摩大师眉毛的抖动更加厉害起来,他喃喃道:“血鹰衣出现了!血鹰衣出现了!血鹰衣出现了!”他仿佛忘记了其他的话语,只重复地说着这句话,在苍凉的冈仁波吉峰顶扩散开。

    传说血魔搜魂**乃是上古异族青鸟族的异术,而血鹰衣,乃是青鸟族的长老用万人心头的热血染成的,一旦身着血鹰衣发动血魔**,传说连天上的神明都可以击落!这种传说谁也无法证实,但血鹰衣与血魔**在江湖上显身过两次,却是令天下耸动。

    第一次是一名不会武功的少年身着血鹰衣杀了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

    第二次,是天罗教的教主崇轩,他还未用血鹰衣,就灭少林,破武当,几乎沦落了江湖半壁江山。

    而如今,血魔搜魂**与血鹰衣同时出现在方子耽的身上!而血魔**,显然已经发动了!

    方子耽的眼神中透出种残刻的阴恨,盯在小瞳的身上,嘶声道:“你现在还想救我么?”

    小瞳淡淡地看着方子耽,他的眼神仿佛隔了千年万年,千万年的悲伤和无奈。自己拯救不了的,不仅仅是青鸟的血咒,还有世人最深沉的心魔。他长叹一声,双手垂下,周围的紫光微微一震,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全身竟再不留一点真气护体,完全暴露在血鹰的烈爪利喙之下。

    紫萱一声惊呼,难道,少主真的如舍身渡人的佛陀。已经决心灭度了么?然而她的声音又哽咽在喉头,因为她已经看到,少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寒光!

    方子耽猝然一声顿喝,全身的血管一齐爆开。大蓬的鲜血倾然撒下,爆开一团血雾!但那血雾聚而不散,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催动般。向着那空中的血鹰涌去。

    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鹰鸣,血雾腾涌中,那只巨大的红色鹰隼倏然冲天而起,眨眼之间,直上青冥!

    整个冈仁波吉峰刹那之间被一股妖异的巨力笼罩住,那血鹰隐在云层中,就仿佛魔神的一只巨眼。在冷漠地注视着整个大地。一切力量都被它剥夺,在空无中成为哀怜的弱者,等待它择肥而食。

    云渐渐低下,低得都快压住了众人的头顶。云层之上凄厉的鹰鸣不绝于耳,一声声都仿佛死神的号角。在催促着地狱之门的打开!

    方子耽大笑道:“你怕不怕?你怕不怕?”他猛地一啸,血鹰卷起巨大的血雾,带着厉声怪啸,向敌人扑下!

    突然,这些血雾从中断裂开来。满天血雨宛如被无形的利刃当中斩断,将方子耽胸中喷涌的鲜血和空中飞扬的血鹰阻隔开。

    方子耽一声狂叫,他的整个身子突然炸开,筋络血肉全都化作赤红的血雨,漫天散开!

    那血鹰哀声长啸。贯云而上,但失去了本体,它也维持不了多久,霍然也化作一腔热血,飘飘洒洒,如同大雪般落了下来!

    飞血漫天。小瞳在血雨中结印而立。淡淡道:“血鹰要寻的是可追随的人,而不是利用它的人。你血魔未成、狂心未死,又怎能驾驭这血魔**的最高秘宝,血鹰?”

    白摩大师合掌而立,看着这纷纷赤红的鲜血,不知是在哀悼自己看错了人,还是在为这血魔终被消灭而庆幸?

    赤血纷洒,如同烧红了的战场之雪,又如天雨的曼荼罗之花,一点一点,飘洒在空寂的山顶……长空血乱,大地无声。就连从青色的天幕中飘落的雪花,也被染得一片嫣红,宛如天雨曼陀罗,寂寂无声。

    小瞳仰望赤红的天幕,缓缓闭上双目。他没有遮挡,任那蓬飞落的烟花染红自己一尘不染的衣衫。他睫毛上渐渐沾满落雪,苍白的皮肤上却现出一丝病态的嫣红。

    他苍白的双唇逐渐变得红润无比,仿佛神匠呕心沥血造就的雕像终于涂上了最后一点色泽——那张容光绝世的脸真正完美无缺,就连诸神见到了都忍不住要叹息。

    然而,紫萱的心却沉了下去。这血魔**的最高奥义血鹰出世,虽并未能伤到他分毫,但却无疑引动了他体内潜藏的青鸟血咒。

    徐徐下沉的夕阳将他淡雅的紫衫也染的血红,他的衣袂在暮风中微微波动,似乎也在尽力克制那噬血的**。

    紫萱心中一阵酸楚,轻轻抬起衣袖,广袖褪去,手腕上是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痕。她将手腕放在唇边,皓齿微合,嫣红的鲜血顿时宛如小溪一般沿着她洁白的手腕淌下。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眼泪伴着流淌的鲜血滴滴落下。

    如果真能解脱少主的痛苦,她自己就算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即便不能,只要能稍稍缓解他的痛,她也宁愿承受千万倍的伤害。

    紫萱轻轻走到小瞳面前,却不敢正视他的脸,只低头将已被染红的手腕呈上。

    周围大德一声叹息,低头讼经。南宫爵转开脸,不想再看下去。

    小瞳睁开双眼,却没有去看紫萱。他秋夜一样明净的眸子中交杂着转轮圣王的悲悯和噬血恶魔的**,直对着光芒与暗夜交替的天空。他的气息已因痛苦而凌乱,嘴角却浮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似乎在质问这天、这地、这神佛、这命运的作弄!

    既然注定了他是千世一出、佛陀化身的转轮圣王,那为什么偏偏有人将最凶残的血魔种植在他的体内,让他日日噬血为生!

    既然注定了他是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拯救的噬血恶魔,为什么偏偏神佛还要让他来拯救这芸芸众生!

    为什么是他,来一并承受这最高的荣耀与最深的痛苦,最辉煌的光芒与最绝望的黑暗?

    阴冷而浩淼的杀意,从他周围渐渐扩散开去,布满这苍凉的雪峰。沉沉日色,也忍不住瑟然退缩!

    紫萱跪伏在他脚下,无声的哭泣着,她身下的雪地已落满了点点血梅。

    诸大德已然结印在手,暗中布下防御的结界。南宫爵注视着小瞳,却一动也没有动过。

    突然,众人心中没由来的一惊。宛如神髓的深处,有一道光芒突然闪耀而出,划破心中的重重迷雾。

    暮风凛冽。小瞳身上杀意点点凝结,缓缓回头注视着太阳下沉之处。

    夕阳最后一抹金色的弧线悄悄隐灭在浩淼的白色地平线下。一团白色的影子,在暮日沉沦的瞬间,如月初生,如云出岫,在茫茫雪地上划出一道优雅的风华,跃过道道山峦的阻隔,向岗仁波济峰顶而来。

    南宫爵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九月十九之日,日落之前,神山岗仁波济峰顶——他终于还是没有爽约!

    青色马蹄轻轻踏着落雪,停伫在那一片嫣红的雪地上。怀玉从檀华马上跃下。他的一衫雪衣宛如从白云天幕中裁减而下,横亘在冈仁波吉峰顶,天空云朵扯絮,浩淼无尽,但怀玉卓然而立,青天也不过是他的影子。

    南宫爵静静地看着他,微风带着最后的暮色从山顶拂过,南宫爵就仿佛不存在一般,不留驻一点风,也不遮挡一片光。他的人是如此清空,云卷云舒,本无挂碍。

    两人就如此久久对峙着,一瞬间,彼此心头竟然都涌起种宿命般的感觉:仿佛千百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站立着,等待着生死立判的一刻。他们已决战了千年,命运决定,在这圣峰之顶,将分出永久的胜负来!

    怀玉抬起头,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

    “你来了。”

    他的声音也如这青天一般,无比沉稳,似乎就响在耳边,但又仿佛生于无穷远处,浑莽空大,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来了。”

    南宫爵的声音随风传送着,也许是这山,也许是这雪,也许是这刚消抹了金辉的夕照,给他的声音也染上了一抹怅然。

    落去了夕阳之后,群山显得更加空寂,余留的落霞的微光,被雪层熠熠闪耀着,显得天格外的高,大地格外广阔,而人也就格外的渺小。

    怀玉遥望这充塞天地的余晖,声音中略带了一丝遗憾:“我们这一战,终究还是免不了的。”他的目光突然注视在南宫爵脸上:“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想跟你一战!”

    他背负手而立,身后是巍峨的大雪之山,这一句话,竟然有种直透骨髓的凌厉!

    南宫爵禁不住一声叹息。一路自东海而来的经历瞬间涌上心头,那诡异的海上曼荼罗,那凶残的空杜母,那生死一瞬的梵宫决战,如果古人说有生死患难的情谊,这也许也算是罢……其实,他们并不必非要做敌人的!可惜他们一个是武林盟主,一个是幽冥岛主。

    一个是光明的顶点,而一个是暗夜的元枢。

    南宫爵叹道:“可惜你是怀玉,我是南宫爵!”

    怀玉沉默了片刻,突然锵然声响,一道裂光从他腰间腾起,插在他身前三尺!

    “这是干将剑,我寻访天下三载,便是为了与你一战。名剑绝世,名侠亦是绝世,也不枉了南宫盟主一世侠名。”

    干将剑形制古拙,通体青碧,泛着微微的铜锈色,插在雪中,宛如古墓前的翁仲,雪峰之上,顿显苍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