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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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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一年匆匆而过,在这里,时间分的不是那么清晰,青山绿水,四季如春。

    修炼之余,青莲对于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世界,便叫作五行世界,相传是为了祭奠曾经五帝开天。

    五行世界以天地四方划分,东——祖州,为人类崛起之地,北——蛮州,自古封印,传闻其中生活无穷无尽蛮兽,西——西漠,曾发生惊天大战,致使大地灵脉破碎,天地灵气稀少,犹如荒漠,生活着一些异族,南——南荒,之所以不以州命名,是因为整个南荒被分裂,其中有二分之一形成如今的南岭,称为妖族地盘。

    他此时所在,乃是南岭一处天然阵法的天地之中,而且这个地方,还与青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这阵法天地中,产生灵智的生灵,只有他与冥灵、万春秋三人。

    万春秋与他的本体,都为木属性灵物,妖兽在这里本来是不能诞生灵智的,就如那黑水玄蛇,冥灵之所以会诞生灵智,完全是他造成的。

    如今,青莲已经拥有炼精六层的修为,整个肉身的力量惊人,哪怕是三千斤的巨石,他也能轻而易举的举起。

    只是,他依旧无法感应体内的大道锁链,而且,他已经在这一境界,停留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都无法突破。

    一千石柱,他才走完不过三分之一,如今停留在第三百六十石柱上,无论他如何拼命,都始终难以前进。

    再一次失败,青莲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拍入水中数十米,半分钟之后才重新露头。

    早知道这湖水的浮力,青莲曾经做过实验,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潜入其中,可是此刻,他却被冲入水中数十米的地方。

    “怎么办?我这样横冲直撞是肯定不行的。”

    青莲开始静思起来,他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免面对一百石柱时,也是有心无力,当时脑海中灵光一现,虽然没能彻底掌握,却似乎开发了他的某些潜能,让他在这一年中可以不断前行,修为也是一路突破。

    可是到了此时,那潜能已经耗尽,除非他能有新的领悟。

    盘坐在水面,他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动不动,脑海中冥想着各种感悟。

    “莲、水……”

    不知过了多久,青莲脑海中一片空明,许多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良久,青莲站了起来,也不说话,默默的走到第一石柱上,也不前行,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着水流的冲击,以及水流的脉动。

    大约过去了三个时辰,他才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中一缕精光一闪而逝,身体一阵奇异的扭动,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第二石柱上。

    然后,重复之前的动作,闭眼,用心去感知水流的冲击,感受那每每一丝细微到不存在的变化。

    就这样,青莲一路前行,一路感悟,到了后来,速度开始加快,他悟了,真的悟了。

    天地万物,有阴便有阳,以前,他过于看重肉身刚强、力量的一面,而忽略了肉身本身存在柔软、韧性的一面。

    水也同样是如此,你可以轻易将之破碎乃至粉碎,但不要忘了,水滴穿石,他的肉身,同样存在极限。

    之后他又想到了莲,莲生长在淤泥之中,却更加的圣洁。风雨能摇动他它的叶、他的花,却无法动摇他的根……

    这种柔弱却又坚强,让他内心感动的同时,也无形的击碎了他心中的屏障。

    他突破了,突破到了炼精七层,然而,这并不是最让他高兴的事。最让他高兴的事是,他终于看到了,那自己一直无法感应到的隐藏在体内的大道锁链。

    一道又一道坚固不朽的“锁链”,在他体外形成牢笼,将他囚禁其中,隔绝天地之外。

    所有的光,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他仿佛要被这牢笼,带入永恒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时间彻底失去了意义,无法感应到时间流逝,也或者时间在飞快的奔走,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黑暗永恒。

    清醒的意识,在这里更像是一种残酷的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过去很久,像有千百个世纪那般漫长,青莲开始了沉沦。

    意识回归虚无,一切不存,这对于此时的他而言,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哥哥……”

    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穿越无穷距离,它无视任何限制,直接在他心中响起。

    是谁在呼唤?

    这个让他有一种淡淡熟悉的声音,使得他被黑暗侵蚀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温度,沉寂的心,也重新恢复跳动。

    在他的眉心深处,一道紫气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随时可能突出他的识海,划破这无边黑暗,但在他意识逐渐清醒时,紫气又安静了下来,消失在他识海深处。

    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依旧身处黑暗之中,四周一人人影都没有,之前的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是谁?”

    他开口了,声音在这冰冷寂静的黑暗之中想起,良久,依旧没有回声传来。

    是错觉吗?

    青莲摇摇头,这个声音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稚嫩中带着孤独彷徨,以及对他的依恋。

    “我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还有人在找我,还有冥灵、师父……”

    青莲“生”的意志,陡然变得坚定了起来,他要离开这里。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对了牢笼,是那大道锁链形成的牢笼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的幻觉形成的,我又该怎么离开?”

    “……”

    青莲自言自语,他尝试向着一个方向移动,他成功了,也失败了,前方依旧是无边黑暗,没有丝毫变化。

    “我该怎么离开?”

    他并没有放弃,依旧在思考着,这一刻,他十分渴望拥有那无敌的力量,黑暗什么的,通通破碎。

    一天,他突然在这无边黑暗中,发现了一点光亮,十分遥远,却使得他精神大震,飞速的向着那光奔去。

    随着接近,青莲看清了那光的源头,是一把剑,一把金色的剑,无边黑暗都无法将它淹没,反而它释放出灿灿光华,宛若一轮金色太阳。

    一把金色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在看到金剑的瞬间,青莲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动,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

    缓缓靠近,剑光将他笼罩,并不寒冷,反而暖洋洋的。他有一种感觉,这金剑,本来就是在这里等他。

    越来越近,当两者相聚不过咫尺之时,他停了下来,看着金剑,金剑也在微微颤动,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呼唤着他。

    没有犹豫,他伸出手,剑剑柄握在手心,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白衣女子身上。

    白衣飘飘,不染尘埃,宛若遗世独立的仙子,冰冷高洁。青莲的心中,猛的颤动起来,这个身影,太陌生、也太熟悉了,几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这次白衣女子的身影十分清晰,不在朦胧,可惜,却是背对着他的,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已经无法看清面容。

    在白衣女子的手中,同样握着一柄剑,一柄与他手心一模一样的金色长剑,下一瞬间,只见白衣女子握剑的手,轻轻抬起,向着前方虚空一划。

    本能的,青莲似乎是受到引导,同样将握住金色长剑的左手抬起,依照白衣女子挥剑的轨迹,挥出一剑。

    咔嚓~

    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一阵久违的光明,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流出泪来,连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刺痛、还是因为感动流出的泪水。

    水声轰鸣,巨大的力量拍打在他的背上,将他拍入水中不知多深处,才缓缓的浮起。

    这本应该很痛苦,可是青莲却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握了握左手,青莲一愣,因为左手空空如也,金色长剑早已消失不见。

    抬头看向四周,青莲的眼睛突然定住,看向一个方向。

    “师父——”

    不错,万春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有一抹欣慰的笑意。

    “师父,那金色长剑……”

    金色长剑消失,青莲只感觉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也没有想太多,便开口问道。

    “看看你左手手心。”

    闻言,青莲连忙举起左手,只见左手手心处,有一柄金色小剑的图画,不时的闪烁着淡淡金光。

    还在。

    青莲仔细打量了一番,的确是之前在黑暗之中遇到的那柄长剑无疑,放下心来。

    “我知道你想要问它的来历,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同样也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这样,你什么时候将这一千石柱走完,我便回答你心中的一个疑惑。”

    挥了挥手,万春秋似乎知道青莲想要问什么,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