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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许久未用家门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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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升持剑,眼里却带了怪异,虽然他站着远,屋子内侯爷和五小姐的争吵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明白,但隐隐约约的几个字,却让他听得害怕,侯爷身为五小姐的长辈,满口污秽之言,惊世憾俗,简直有辱他的身份。

    侯爷,您太让属下失望了。

    韩升心里复杂,弯下腰,躬身道,“侯爷,刚刚章公子派人来说要拜访您。”

    慕容鹤正需要一个台阶下,“那走吧。”

    整了整衣冠,跨出门槛,济阳候慕容鹤依然还是世人眼里道貌岸然的济阳候,儒雅慈祥,宽厚仁爱。

    只是回头,看向慕容清染眼里的势在必得,让慕容清染遍体生寒。

    常茂和韩升紧随他身后。

    我呸,周奶娘朝慕容鹤啐了一口,这个无耻小人,又来逼小姐,衣冠禽兽!

    “小姐,从今日起,打死奶娘都不会离开您半步。”周奶娘将慕容清染瑟瑟发抖的身子抱紧,流泪道,“是奶娘来迟了,对不起,小姐。”都怪齐重安那个混账东西,拦着她不让她走,若非如此,她早回到小姐身边了保护小姐了。

    “奶娘,慕容鹤不敢拿我怎样的,我是他养了十年的娈宠,他没得到之前,不会让我死的。”慕容清染自嘲,闭上眼静静地窝在周奶娘的怀里,侯府是决计不能再去了,那里是龙潭虎穴,没撕破脸之前慕容鹤多少会顾忌些,现在说到这个份上,他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再加侯府护卫众多,奶娘怎么护得了她。

    “奶奶的,老子去杀了他!”熊达一看到周奶娘抱着慕容清染哭,当即怒火冲天,拔了剑要去找慕容鹤算账。

    周奶娘喝道,“好啊,有本事你去杀,别到时杀不了还连累了小姐一起死。”

    这……熊达颓败地锤头。

    郝亮道,“我等愿与小姐共存亡!”

    这誓言一出,熊炜、卢飞等护卫个个点头,“愿为小姐万死不辞!”

    慕容清染没说话,周奶娘感叹,言语更加肃穆,“这几日就有劳你们几个寸步不离守在小姐的房外,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熊达等人一脸凝重,随后,都退出了屋子,分散到了院落周围守护。

    周奶娘将慕容清染扶到榻上,心疼道,“您额上的伤还未好,脖子上又添新伤,小姐,看到您这样,奶娘这心里……这心里比谁都痛。”

    “奶娘您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是染儿鲁莽了。”慕容清染低低道。

    周奶娘哪能不了解慕容清染的性子,若不是被逼到无路可逃,小姐怎么可能会乱了方寸,“小姐不必自责,慕容鹤那老贼本就在怀疑奶娘了,小姐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眼下慕容鹤那老贼无凭无据的,也奈何不了奶娘,再说江姨娘都死了五年了,他还怎么找证据,而且再过不了多久是四小姐的及笄礼,慕容鹤急着要将满城杀兄多位的流言平定,哪还有时间来查江姨娘的死因。对了,那杨威是慕容鹤那老贼的人,他不会知道我们的事吧?”

    说到杨威,慕容清染有些疑惑,“杨威与杨震是孪生兄弟,若说这杨威假冒弟弟杨震,那他为何知道十年前他带本小姐放纸鸢的事。”

    “兴许是有人告诉杨威的。”十年前,小姐乃侯府的嫡小姐,她在侯府的一举一动,侯府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杨震知道也不足为奇,周奶娘叹道,“小姐,刚刚杨威杀人时连眼都不眨,一剑下去就把侯府的护卫们都杀了,这人着实可怕!”

    “为了让本小姐相信,本小姐的那个叔父还真舍得下那么大血本!”屋子外现在还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个从侯府带来的护卫无端端的枉死,慕容清染想想有些怜悯他们,但一想到他们又是慕容鹤的走狗,倘若不死,慕容鹤岂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只凭熊达、熊炜他们这些人,不免又是两败俱伤,还不一定压制得了慕容鹤。

    周奶娘替慕容清染上完药,便服侍慕容清染睡下。

    慕容清染不敢睡,以往是夜里睡不安稳,现在白日,她又多了一个梦魇。

    “奶娘,我想看会儿书。”慕容清染惊魂未定,恍然间想到了那本被她丢弃一边的经书,更暗暗下定决心,若能学得一招半式的祁山派武功,那么在慕容鹤手里逃生,不是多了一层把握。算着日子,还有半个月左右,虽然晚了些,但学了总比不学好。

    “小姐,您要找什么,奶娘帮您找。”

    周奶娘见慕容清染跳下了矮榻,忙道,“您还未穿鞋,小心地上凉。”

    “奶娘,我的那个木匣子呢?”慕容清染有个随身的木匣子,共上下两层,上面放着一些珠花金簪、胭脂水粉、木梳等,下面一层是暗层,只有慕容清染自己知道。

    “我道是什么啊,小姐,奶娘帮您去找。”东西是周奶娘收拾的,周奶娘一找就找到了,笑着道,“您这个木匣子,里面最值钱的也就那一支金步摇,还是夫人留给您的,别的您都是挑四小姐挑剩下的,这些物件加起来奶娘连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慕容清染抱着木匣子重新上了塌,周奶娘将薄被盖在慕容清染的膝上,慕容清染头靠青花软枕,打开木匣子,将暗层里的那本泛黄的经书取出来,意味深长道,“奶娘,你说错了,最值钱的是这个。”

    道德经。周奶娘惊讶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将它又捡回来的?”上回她看到时,这本经书还躺在小姐侯府那间屋子的床底下。

    “到底跟了本小姐五年,本小姐岂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慕容清染翻开经书第一页,又再次看了起来,此经书五千余字,她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但每看一次皆是一次不同的感受,这或许就是道之玄妙,玄之又玄。

    “看了五年,小姐您还不厌烦啊,奶娘最近手里又新得了一本秘戏图,小姐您要不要看看。”看经书的人,在周奶娘眼里就如同出了家的和尚一样,她家小姐本就性情寡淡,这经书若看下去,迟早有一日会看破红尘,周奶娘哪能不急。

    慕容清染淡淡地回了一句,“依旧是那几种姿势,没有新意。”

    感情已经看过了,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周奶娘目瞪口呆,小姐何时从她是手里顺走的,又何时还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小姐,嘘……”周奶娘面红耳赤。

    果然,屋子外传来熊达、熊炜等人压抑地低笑,周奶娘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心里八成又在骂她不检点,带坏小姐。

    主仆两这话题一转,慕容清染心情又平复了些,遇到慕容鹤这个卑鄙叔父,她不想恶心都难。

    不一会儿,萝卜背着齐恪也到了。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来?”萝卜一放下齐恪,周奶娘就瞪大眼斥道。

    齐恪神秘道,“许久未使用家门绝学,我怕手法生疏,便找了一两个人试试。”

    齐恪的家门绝学是什么,不用问都知道,毒药毒粉毒物,但凡他身上带的,没有不沾毒的,尤以媚毒最盛。

    慕容清染眼睛一亮,“章公子。”

    “聪明。”齐恪赞许道,“当先生的,看到自己的弟子被人欺负,还无动于衷,还当什么先生。慕容小姐,先生再教你一招,下回你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涂满毒药,看谁敢接近你。”

    “这算什么法子,你不怕毒物,但小姐体质与你不同,万一没把敌人毒死,反而毒到了自己。”周奶娘一手敲在齐恪的头上,就知道出馊主意,小姐千金贵体,哪能整日与毒物为伍。

    齐恪恍然,“瞧我,算我胡说八道。”他全身带毒,因为是他不怕毒入侵身体,但慕容小姐不同,而且他平日给她的,也只是些要不了人命的毒,无关紧要。

    “等等,你去毒章公子做什么?”不该去毒慕容鹤那个老贼吗,周奶娘终于知道哪里怪了,刚刚齐重安说找一两个试试,小姐竟然猜了章公子,而且还被小姐猜到了。

    齐恪白了周奶娘一眼,“慕容鹤身边那么多护卫,还有那个韩升也在,我怎么下手?那个章公子正好在观泉,今日风向也好,我让萝卜把毒粉往他那个方向一撒,那个书呆子一点都没发现。呵哈哈。”等慕容鹤赶到,毒粉随风而去,多半以为是章公子自己过敏。

    相府公子有事,慕容鹤怕是又得烦心上了,如此一来,拖个几日,小姐便可以过几日舒心日子了。周奶娘想明白了之后,捏了捏齐恪的脸,“真有你的,老娘没看错你。”

    “小姐,属下告退。”萝卜偷笑着跑开。

    “萝卜,带上我啊。”齐恪喊不住他,只能乖乖认命,让周奶娘轻薄。

    齐恪的用毒手段当年她只学了皮毛,但已是厉害,现在齐恪虽然断了手脚经脉,对章公子那样的官宦公子下毒,还是容易的,慕容清染心里一宽,揶揄道,“先生,奶娘说近日她又得了一本新的秘戏图,你不妨也看看。”

    齐恪的眼瞪大了,吓得缩了起来,“小姐,您还是让花姐姐找别人陪她一起看吧。”这守寡多年的女人,猛于虎啊。

    周奶娘一掌拍过去,“再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娘今晚就办了你!”

    齐恪点头如捣葱。

    慕容清染被逗乐,翻了个身,不理睬他们二人斗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经书,天下之道尽归于祁山,那祁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