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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震惊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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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热闹哄哄,这是我站在府门口等待花轿来临时在脑海里旋绕的四个成词。

    先不管那“喜气洋洋”有多少喜气,认识或不认识的宾客,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嘴里不住说着恭喜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根本无需多做判断,也无需去深究。

    迎亲的队伍特有的锣鼓、喜乐与鞭炮声由远及近,我在府门口站了没一会儿,便看到迎亲的队伍从街道那头缓缓行来,走在红绸铺就的街道上,哪怕迎娶的不是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激荡。

    街道上的红绸是迎亲的队伍从我府上出发时铺下的,在月国的婚俗里,女子迎娶正夫当天,喜童在前红绸铺地,供抬着聘礼的队伍行走,意预“十里红妆”,当然也不一定都要那么奢侈的用绸缎,只要是红色布料便行,铺就的距离一般都是从府门口到街口,也有的铺得更长,都是按各家经济状况而定。

    公主迎娶正夫都是从新娘的府门口,用最好的红绸一直铺到新郎门口去。

    聘礼,在一个婚礼里一直是人们最为关注的一点,闭月公主迎娶正夫,到处都是话题,而我娶正夫时下聘礼的阵势同样是后来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公主迎娶正夫时下的聘礼,除去皇室所出那些固定的礼单,剩下的便由公主的父君家出,出多少看公主外婆家的实力与财力,比的就是公主背后那由父君撑起的势力。

    曾经二公主迎娶正夫时,那聘礼下得让夫家拿得手软,而今天,六公主则刷新了二公主的记录。

    花瑾本是月国八大世家之一花家的嫡子,奈何当年已被逐出家门,六公主便失去了所谓的外婆家。

    但是花瑾不是月国普通男子,不是一个简单的父亲,他如今是驰骋商界的大贾,所以,后来我听说我的聘礼队伍红绸有多长,队伍就有多长时,诧异却不惊奇,心中感动着叹喟,怎是一个土豪了得啊!即使身后没有家族撑腰。

    婚礼当天我并不知道此事,婚礼所有准备事宜一直都是由小果、花瑾与喜官去负责,我并未关心询问过。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近,花轿还未进入府前路道,喜乐越来越响,空气中满满都是鞭炮的气味,门外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原本还算沉静的人群骚动起来,不知正传着什么话,满脸的惊异,个个垫脚伸长脖子往街道那头瞧,那迫切的模样让我感觉有些奇怪,皇都的百姓又不是没见过公主娶正夫的场面,有必要那么激动又不可置信的么?

    我看了看身边的人,所有人都被街边围观的群众弄得一脸奇怪,看来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只得忍着好奇等待花轿到来,实在想不出婚礼在这个阶段能有什么事让人们惊异的。

    迎亲的队伍都是皇室统一的配置,从人数到用具、装饰、花轿,每位公主迎娶正夫时都是一样,不会因为哪个公主受宠或不受宠而不同。

    终于,只有正夫座得上的十六台大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看着那奢华威武的花轿,我心跳得飞快忍不住有些激动,只是因那场面让我震撼,无关其他。

    随着十六台大轿向前移来,又一顶花轿随后出现,我终于明白人们为何那么惊异,连我都吓了一跳,数了数抬着轿子的轿夫,十二个,侧夫。

    心,突然“嘭嘭嘭”跳得飞快,如捣鼓,心里隐隐有了一个让我紧张忐忑又害怕的猜测,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离我远去,眼中只剩下那顶十二台的花轿,轿中之人是谁?会是我猜测之人吗?

    我感觉喉咙有些发干,悄悄咽了下口水,抿了抿唇,希望不是我猜测之人,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我心思翻转间,鞭炮声、喜乐声渐歇,十六台大轿已经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喜官高声朗诵了一段贺词后,请我走到花轿前,拖着长长的音更高声的吟叫:“新娘牵新郎,此情比天长。”

    这事并非第一次,我稳了下心神,淡定的将手伸入轿中,干爽光滑,微凉的触感在我手心蔓延,握住,将左宣牵了出来。

    换下庄重的正装,左宣一身简约修身喜袍,纯大红,无任何花色修饰,只在袍摆与袖口用浅红的丝线绣着波浪暗纹,就像他平时穿蓝袍的风格一般无二。

    闪着蓝光的长发依旧一半用简约的银制发冠束起,一半披于后背,发冠正中镶嵌一颗红色宝石,周边围绕着几颗小小的蓝色宝石,呈众星捧月之态,两边垂下用好几种红线拧成的红绳,绳尾挂着泪滴状红蓝融合的宝石。

    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润如玉,完美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深邃璀璨生辉,魅惑人心却不带任何感情,就像九天之上睥睨众生的神。

    将左宣牵出花轿,我有一种将天神扯下凡尘的感觉,从此那个仿佛没有七情六欲的天神渐渐染满尘埃,完成从神到人的美丽蜕变!就像之前我将迟暮牵出花轿时很相似的感觉。有点讽刺,有点悲哀,我在心里笑笑。

    “左宣,那是怎么回事?”我将左宣牵到面前,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问。

    “那是我给公主的惊喜,我想公主应该喜欢!”左宣优雅的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探究的看着左宣,微微蹙眉,正好喜官来请我去另一台轿子将新郎牵出。

    左宣依旧挂着他那高深自信的笑:“公主快去吧!我想公主会开心的。”

    开心?我想不论那轿子里是谁我都不会开心,不爱上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爱我,一直是我在这个世界时刻警醒自己的人生信条。

    不论对方是谁,嫁与我当侧夫,与我绑在一起,我都注定会对不起对方。

    走到十二台大轿前,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过的紧张,以至于站在花轿前迟迟伸不出手去,周围传来低低地议论声,密密麻麻闹闹哄哄,大家都在猜测着轿子内的人会是谁,在不耐烦的议论着我为何还不将新郎牵出。

    “公主,赶紧将新郎牵出来吧!可别耽误了拜堂的吉时。”喜官忍不住小声提醒。

    我淡淡瞥了喜官一眼,喜官浑身立马紧绷,抿紧了唇似是被我骇了一跳,我忍不住在内心吐槽,我只是淡淡的一瞥有必要吓成那样吗?胆子小得都要没有了吧?难不成我竟如此有威严了?

    吐槽之后,心,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我往轿帘中伸出手,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息紧紧盯着,似乎都很紧张,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更加紧张。

    没让我等,一只手轻柔放入我的掌心,同样光滑干爽,微微的凉,我心突然狂跳起来,我忘记了将手握住,对方则温柔的握住了我的手。

    有些麻木的收手臂,那是将人从花轿中牵出的动作,当花轿内的人出现在人们视线内时,我听到整齐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一副震惊万分的模样,统一得就像经过专业训练一般。

    人群爆动了,当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的议论声仿佛要将我淹没得永世不得翻身。

    我呆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精美的大红袍衫,外穿一件拖地的飘逸无绣长外褂,一头如瀑的墨发仅在发尾绑上一条红色的发绳,整个人俊逸雅致,与左宣几分相似的俊美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迷人,让人如沐春风。

    他,不是别人,正是左宣的嫡亲弟弟,左相家另一位嫡子,那个温和得如春风一般,亲切得如同邻家大哥哥一般的男子,这个世界的“导师”,左枫。

    同样的名,同样的脸庞,同样的性格,唯一不同的便只有装扮,我能清楚的将自己与俏儿区分开,却总是不能将左枫与导师区别开来,我总是在左枫身上寻找导师的身影,缅怀着过往。

    导师是我黑暗十年的阳光,左枫亦是闭月冰冷内心深处的温暖,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守着那缕阳光,而闭月更是谨慎深沉的护着那份温暖。

    当我穿越到闭月身上,当导师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左枫时,我与闭月合二为一,两份感情融合在一起,让我分不清彼此。

    一直以来,我对左枫的感情都很特别,也很矛盾,我想靠近他,又害怕靠近他。

    如今,左枫站到了我面前,我的手还握在他的掌心,从今往后他便与我牵绊在了一起,我感觉心里有些哽塞,胸口有些胀疼,眼睛也有些发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如坠一个甜美又苦涩的梦境,很矛盾,感觉开心又有些难过,下意识向俏儿望去,只见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眼中却盈满了泪,就像当初我躲在导师定婚场外,看着里面导师与女友双手交握的情形时一般无二。

    那时我站着的位置是那女子的背后,所以,直到死,我都没看过导师的女朋友是何等容貌。

    我看着导师的正面,将导师眼中的温柔看得一清二楚,深深印在了心上,形成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我记得我那时脸上微笑着,心却痛得无法呼吸,眼里水光闪动却没能落下,就像现在的俏儿。

    我的心在微微颤抖着,我收回落在俏儿面上的视线转向左枫,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不会长久,能拥有左枫的日子有限,就,就先借左枫在我身边一些日子吧!我自私的想。

    在另一个世界,在我还叫蓝俏儿的时候,蓝俏儿没能与左枫在一起,但在这个世界,我定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左枫就先借给闭月一段时间,等到了时候,再将他还给蓝俏儿!

    在我心里,就这么偏执的认为,左枫是蓝俏儿的,而蓝俏儿也是左枫的,他们就该幸福快乐的永远在一起,而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蓝俏儿,而是闭月,月国的六公主蓝月。

    “新娘牵新郎,此情比天长。”

    喜官带着喜悦的高声吟叫让我回过神来,我结束与左枫那在外人看来绝对“含情脉脉”的对视。

    牵着他走到左宣身边,伸出另一只手,左宣微笑着自然的将手放入我手心,我牵着俩人,在围观众人乱七八糟的视线中缓缓向府内走去,其中有一道我想无视却完全忽略的。

    俏儿,很抱歉让你难过了,原本我一直想撮合她与左枫,害怕有女子将左枫从她身边抢走,但到头来抢走左枫的人竟是我。

    虽然我还没有跟俏儿明说要撮合她与左枫的事,但我心里一直这么考虑着,现在事情却发展成这样,心里对俏儿便生出愧疚感来。

    后来的后来,当我与左枫幸福快乐毫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后,当他听我说到这一段时,嘴角抽搐的睨着我说:“你就是自己瞎折腾,折腾别人还够还折腾自己。”那时温润柔和的左枫已经被那些毒舌的渣渣们完全带坏。

    “公主就是个抖m啊!欠虐!”这是骚包面具男与无耻臭和尚经常说我的话。

    这两只搁一起,那毒舌简直天下无敌,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剿一窝传说中的“悍匪”,愣是没动用一分武力,仅凭两人一唱一和的毒舌将对方吐槽到缴械投降,将那匪头气哭,哭得连她娘都不认识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也是后来的后来,我开始反省我自己,我老是说左宣自以为是的做着自以为对别人好的事,却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当然,现阶段的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欢庆的喜乐响起,婚礼正常进行,人们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面上的笑容发生了质的变化。

    拜堂、送入新房,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害我之前还设想过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闹事什么的之类,不过,怎么说我这都是女皇赐的婚谁敢来闹?于是,我忍不住吐槽,那些什么从拜堂仪式上抢亲啊之类的狗血桥段也不过是电视里随便演演,小说里随便写写的罢了!现实里哪来那么多勇气炸天的人?

    于是,我吐槽过早,遭报应,当我第三次赢取某美男时狗血的桥段还真发生在了我身上,这又是后话。

    且说现在,两位新郎被喜婆带去了新房,而我则瞬间被宾客们包围了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