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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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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人太甚的明明是你。若不是你要把我强行抓去做填房,伺候你这个小爷,又了那么多不知羞耻的话,我能跟你打起来?”面具小娃不甘示弱。

    翎少卿大眼一瞪,急道:“我才没那些话,不要诬赖好人!是你,是你先来踩我的…踩我的衣裳。”险些出尾羽二字,幸得及时打住,改口衣裳。又唯恐这面具紫眸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反正,当时身旁没人,事由经过还不都由着他一张嘴。

    连忙又道:“我才跟你吵起来的,现在闯祸了,你便把事都推到我头上,还诬赖我,你,你欺人太甚,回去爹爹把我打死了,我就是做了冤死鬼,你满意了?”是为撇清关系。

    面具小娃哪里遇过这么浑的人?

    面对这恶人先告状的蛮浑口才,小娃不知应对,只咬牙气道:“你…你这个小魔头。”

    紫云伯沉声道:“翊宸,噤声。”

    一双紫眸竟应这话语,顿时水雾起来,咬唇将头一埋,当真不再言语,倒是双肩气的隐隐在抖。

    紧接着紫云伯便转了话题,与门主夫人谈起正事,仿佛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快,苏白唯有领着少卿告辞。

    出了后庭,苏白松开牵着翎少卿的手,这才与他听:“承诺若是轻于鸿毛,恰恰是你自己看轻了你自己。”言罢,便不再多讲。

    虽不悦翎少卿食言之举,可这孩子自小在身边长大,若有过错,枉他唤她一声“爹爹”,“子不教父之过”,她苏白自逃不开干系。

    毕竟,翎少卿的要陪她一辈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故而,当门主夫人有意将斗殴一事不了了之,她便顺着台阶下去,又考虑到翎少卿只是个活了五年的孩童,亦未曾惹下什么大祸,方才点到即止,不教多。

    一路上,那双温暖的小手连抓一抓她的衣摆也不曾,小心翼翼的跟着,回味着那句话,一双大眼盯着苏白的背影,忽明忽暗。

    这个时辰,正是四叶会的吉时,天音门汇集百千来,劳得整个门派上下大小弟子前前后后,不得歇息。

    在后山倒是举办了个游园会,去的,都是些年纪尚浅的才俊,若是经过一番岁月沉淀的前辈,自是不会对这些小家子的园戏所吸引的,去那作甚?不外乎是年轻人聚在一起,图个乐子,互相熟识之际还能赢点小礼品什么的,打发打发闲等的时间罢了。

    远远便见那清逸的白衣领着那精致可人的小小男童朝这游园会走来,正主持着“斗比演”那个天音女弟子只无意一瞥,便匆忙将这主持之事转交于一个外来做,一双神采奕奕的眼,那娇小的身躯钻出人群,朝苏白快步迎去。

    苏白的脚步微微一怔,迎面而来的人竟是丘佳期!

    不禁想起,丘长老的交代。

    于这交代,她多少觉得莫名。

    修真者不该清心寡欲,反而姻缘手牵,还拿上阳寺《易相般若功》玩笑般作为奖励,她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么多,只消目的达到即可,可心底多少还是觉得,丘长老此举荒唐的叫人不敢恭维。

    思绪间,那殷黄腰带段子便来到了苏白面前,且看那流云鬓上点缀的饰品与一身弟子衣竟搭配的美妙,一双大眼乌溜溜地倒影着苏白,满脸精乖之气,笑兮兮:“央石师兄可还记得我?”看得出今日是仔细打扮过一番的。

    不禁想起丘长老的那句“非你不嫁”,如今旧熟再遇,又唤她师兄,总免不了尴尬一方。

    翎少卿见苏白不语,一双大眼也将面前娇小可人的女子上下打量个遍,只瞧她笑得灿烂,眼里只有他的苏白,何曾看过自己一眼?

    显然与苏白的过去是旧交情,他却不识这段过去,一向自问最是了解苏白非他翎少卿不可,如今再瞧却不是这般,多少叫他心中不快,也有点不安。

    再转眼瞧那女弟子,难得这讨喜的面孔,竟也会皱眉。

    丘佳期见对方迟迟不语,顿觉尴尬,只笑笑掩过:“罢了罢了,贵人难免多忘事,想不起来倒也无妨,我是天音门弟子,丘…”

    “丘佳期。”清逸之声接下,才道:“四年前还来照顾过央石的生意,订有十一把剑,一条长鞭。”却是礼数周到,凭填几分生疏。

    哪有这么多贵人多忘事,早早远远一眼,苏白便认出了她,若相忘只凭苏白在外记忆超群的好名声,难免自欺欺人,适才故意迟迟应对。

    女子闻声,竟精乖一笑:“央石师兄的记忆果然卓越。”

    套几句,丘佳期便引着两人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左右是在办着什么样的园会比试,苏白只默默听着,倒是一双空灵的眸子在人群中来回搜索着什么,无非是丘长老那一句“你那故友平慎之今日比你早到一步,此时应该在游园会里逛着罢。”

    不知不觉,冰凉的手指微微一动,她这才注意到,一路来,翎少卿竟破天荒的没有缠着自己,早已习惯了那温暖的小手不是拽这就是拽那,那天真的大眼不是问这就是问那,如今竟缄默得异常。

    不禁淡淡一瞥,只瞧见这粉嫩的小脸紧咬唇瓣,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像是思衬什么方愣愣出神,只机械的跟着她的步子。

    苏白不禁自问,是方才的话重了?还是自己不主动与他话,使他多心不安,却不敢黏着自己了?

    稚嫩的容颜,方才五岁便学会皱眉头,不好。

    手不觉得向后一斜,却停顿在半空再又收了回来,她想,还是不牵了罢。让翎鳯自省一番也好,如此才能在他幼小的世界观里更清楚的认识到承诺的重要性。

    平步行去,耳边除了丘佳期的落落介绍之音,还有四周并无规律的噪杂,便是这样的拥挤中,人海茫茫,一双眼与她不期而遇。

    他唇瓣动了动,叫苏白读出三字:央石兄?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顿时,那双眼竟难以抑制住久别之喜,与五年前分别的眼神不同,里头住着的生分早已随着岁月抹平,如今这里,唯有欣喜。

    平慎之连忙自人群那头挤来,同样是温暖的手心,在来到她面前时,却迟疑了,明明想要握住“兄弟”的手,却因满眼愧疚之色又将探出的双手给收了回来,顿了顿才道:“五年前央石兄不告而别,都怪愚弟。”

    道这,平慎之连忙唤出那把“常青”,竟与他能融为一体:“央石兄五年前为愚弟打造的常青,年前拜一位前辈再锻,连进两阶,如今已是四阶灵器…”弓一出,当即引来四周多少才俊瞩目之光。

    “害她再不能炼器的,原来是你!”话还未曾完,竟被一稚嫩的童声冷喝一声。

    平慎之徒然一震,连忙追问,只听那小童叱道:“她为你锻造一把二阶灵器自损心血,境界倒退…”话未完,便被那清逸之声连名带姓一叫,不得再继续。

    一双怒睁大眼狠狠刨了平慎之一眼,便扭头就跑!

    应这未完成得话语,平慎之变了脸色。

    只偷偷瞧了一眼那无悲无喜的面上,似乎隐隐有着一层担忧的神色,正凝视着小童奔走的方向,好似在无形的证明着,小童是央石兄最亲的人,自然也是最了解央石兄的人,平慎之的唇瓣动了动,却发觉喉咙在哽,再也道不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