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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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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戴河市西十里,有一个三面环水的高坡,刘帅近段时间就在这里疗养。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帅的身体貌似好了不少。

    这两年,中医药大学和炎黄医院的专家学者们,专门就老人的身体,成立医疗小组。

    希望科技集团,名字也起得不错,只不过是几个老外随口叫出的hope,真还给人类带来希望。这不,他们居然鼓捣出了什么磁疗共振的玩意儿,对老爷子的身体,非常有效。

    原本的时空,老人虽然一直退居二线,但始终都在关注中国的改革开放。因为阻力重重,本身就身体欠佳的老帅,更是尽心竭力,耗尽心血。

    我们经常听说,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当一个人的精气神没了,神仙也就挽救不过来。

    由于巫山的到来,改变了不少格局。改革的阻力诚然有,在有些地方还不小。那不过是疥藓之疾。在改革这股浪潮下,任何反对势力,都会被撕得粉碎。

    刘太蒙在老帅的催促下,从军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山地旅长、师长,统一之战军长,新编第一军军长。现在更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年过不惑,是军区副司令员。

    老人的生日,在农历十月十六。

    重生以来,巫山对巴蜀系的元老,也就伟人那里走动得多一些。仍然健在的刘帅和聂帅,聂帅就不必说了,长期扎根在沙漠,偶尔回京,也是来去匆匆。刘帅这里,他很少过来。相信作为巴蜀一系年龄最大的前辈,他也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为了给老爷子祝寿。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还是煞费苦心。

    最后,莎莉的一句话,解决了问题。朱建国这丫,专程派人带了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一道,去买了个古董。花钱不多,才五百块钱。据说是北宋时期的一个什么碗。

    五百块钱在一般人的眼里,就是一家人两三年的生活费,财大气粗的巫山,当然不会在意。

    古董。他一窍不通。但既然是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出面,肯定假不了。

    秋风渐起,华北的风显得特别凉,特别劲,吹得大旗猎猎作响。

    鲜艳的红旗迎风飞舞。矫若游龙。

    巫山站在大旗下,举着望远镜。看着水天相接的渤海。久久没有说话。

    “小山,我们上车走吧?”朱建国有些着急了。

    “恩,”巫山淡淡点头上了车:“乔叔,不远了吧?”

    “十分钟。”乔叔充当司机,开着巫山的车子。

    在京师,其他人都可以去玩儿京师吉普。作为炎黄的创始人。巫山肯定开着自己公司的车子。

    嚯!好家伙,公路两旁,清一色的都是军车。

    炎黄轿车,在京师自然不打眼。在这里就特别显眼了。

    自然,身穿便装的巫山和朱建国,每个人都会看上一眼。

    老人还是戴着墨镜,身着红色炎黄吉服,满面含笑。

    “山伢子来啦?”老帅的手往前探。

    巫山赶紧过去,弯着腰让他在头上、脸上摩挲。

    “小家伙这次没长个了。”老帅呵呵大笑:“不能再长了,都已经比你太蒙叔高出一个头啦。”

    “刘爷爷,我和小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朱建国在一旁急了,赶紧插话。

    礼物自然有人收下。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是一回事儿,巫山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好。

    “是小五子吧。”老爷子笑容未减:“听说了,当初京师的小霸王,如今成了别人心目中改邪归正的楷模。好,好,好,相信老大哥地下有知,也倍感欣慰。”

    连续三个好,让朱建国哭笑不得。都两三年了,人们还拿他的以前说事儿。

    开饭的时候,巫山被刘帅特意关照,坐在老人一桌,并在他的右手边陪着。

    这让朱建国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只是玩笑话。他自己晓得和这个干弟弟相比,也许能勉强做一片绿叶。

    “校长,我给您敬酒。”一个年近古稀的军人走了过来,一大碗酒喝水一样进了肚子。

    校长?巫山这才想起来,老人是中国陆军大学的首任校长,被世人称作中国陆军之父。

    一个个五花八门的称呼叫了出来,一碗碗酒喝了下去。

    老人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的姓名、爱好,随意寒暄几句。

    其间,国家现任的大佬们,包括总理赵立生,都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校长,柔佛不敢出战。我们要白去一趟了。”同桌的一位老将军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人是共和国第一批将军,好像姓冯,具体是中将还是大将,巫山记得不大清楚了。

    “这就是问道于盲了。”刘帅自我解嘲:“诶?我现在真的是瞎子!”

    他这话谁敢接嘴呀?

    接着,他又指着巫山笑道:“小家伙刚从那边回来,你们应该问他。”

    “怎么能说白去呢。”巫山放下筷子。

    他停止吃喝,当仁不让接过话头,摇摇脑袋:“与大战一场相比,让柔佛不敢出战,是更大的胜利。”

    就这一插话,让与坐的老将军们高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谁不是战功赫赫?一个毛头小伙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还能侃侃而谈,就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假如他言之有理,那众人对他的观感,肯定更上一层楼。

    “巫山说得对,这说明我们已经从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手了。”另一位老将附和道:“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符合古人的兵法。”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打一战,总觉得不过瘾啊。”下一位揉着手腕,眼巴巴的看着巫山。“在中南半岛上,你们收复暹罗、掸国、寮国、真腊、安南,打得开心。山地军跑了这么远。可是一枪未发啊。”

    原来,这人是支持王永兴的啊。不晓得他是徐世友一派还是王铁成一系,不管怎么样,都对王二哥有百利而无一害。

    共和国的将军们,前前后后,一千五百多人,巫山哪里记得了那么多?只不过一些长相突出或者事迹鲜明的人,才会略知一二。

    “文将军,好战不可取。”巫山恰好认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止戈为武。我们加强武力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战而战。”

    他仰头把一口酒喝下,润润嗓子:“中南半岛的战争,本意不是为战,而是为了耀兵威。让土著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以后看到我们的华人华侨时。尽可能的客气一点。不要把他们当成任意屠宰的羔羊。你以为我们现在真的有实力横扫南洋?真要有这本事,我们现在还呆这里,还废这么大的周章?直接攻破加卡塔,踏平梅尼拉。”

    文将军咂咂嘴,有些遗憾:“这么说,我们中**队始终只是为了炫耀武力?”

    “也不能这么说吧。”巫山安慰道:“我们中国的软硬实力都还很薄弱。不说其他的。海军空军,就是一大软肋。柔佛?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就挺不住自动加入中国大家庭的。别看只有王老二的山地军,神龙军早就派人过去了。”

    附近一桌一位老将军笑了起来:“那我们这批老家伙。可就等着看中**人在南洋耀武扬威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不能说天下平定,可以铸剑为犁,马放南山了。”

    “你们愿意,我们都不会愿意。”巫山撇撇嘴:“国虽大,好战必亡,的确没错,可是我更看重另外一句话: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家业越大,越是要防着强盗来抢,越是需要强悍的军队。”

    “这话我同意。”刘帅终于忍不住插嘴说道。“陈佳贵这小子,这次他深得战争的精髓。一方面敲山震虎,将来让柔佛举手来降,吕宋、爪哇不敢再对华人加害。另一方面,把战争的规模缩小在一定范围内,在世界上一个浪花都冒不起来,山姆、苏联无话可说。”

    老校长发话,一众老将们都不接话。陈佳贵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要说他老陈突然之间有如神助,敢在中南半岛恣意纵横,谁都不会相信。

    反而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每一次战争,都有他的身影。

    中南之战,与他息息相关。

    带领军舰回国有他,宝岛之战也有他。

    率先进入那里的是他,这次在暹罗、掸国的处理上,还是他。

    从前方反馈回来的情况,那边的土著军队,不堪一击。

    谁都明白了,这年轻人做事情进退有据。

    让几乎所有派系的人,一股脑儿过去,自己反而隐身幕后。

    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只有二十三岁。

    谁都年轻过,大家都觉得自己处在这个年龄,如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们军人骨子里都是好战份子。”巫山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其实,我现在非常想到爪哇、吕宋去看看,看看那帮猴子进化到什么程度了,值不值得打一打。一群二百五,以前我们中国不行动,肆无忌惮对华人实施惨无人道的灭绝政策。”

    战争,都是要死人的。每一次打战下来,战友们无不心碎,总有朝夕相伴的人离开人世。

    咱们向往和平,贪恋和平,却得不到真正的和平。

    因为真正的和平是向往不来的,只有战,才能止战。可是一味好战,同样会把民族推向死亡的深渊。

    这是一个看似矛盾,却又确凿无误的悖论。

    见巫山出神,其他人也一声不吭,静静的吃着饭菜等待着。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一旁的老将军们都为之颌首。

    巫山终于发觉了气氛不对劲,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笑笑。

    “各位前辈,”巫山终于收起了锋芒:“现在,我啥都不是,只是人大的学生。这里有彩云军区未来司令员的老爸在,我刘叔今后会处理那边的事务。而且,王二哥的花城军区,也会在一旁协助。”

    老一辈的人,除了刘老的学生和老部下,都没过来。

    但每一个人的祝福或者礼物都过来了。

    巫山还暗自观察了一下,他的家人似乎都没在,当然除了汪奶奶。

    “小山伢子,”刘帅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去了,他笑得乐不可支:“你这孩子怎么把矛头指向我?太蒙还不行!”

    巫山翻了个白眼,估计只有他才会这么做。这样也适合他的年龄。

    突然想到老人看不见,他坏笑道:“这么说,刘爷爷您怀疑京师的决定?”

    “校长,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下手一桌的老将军发话:“太蒙在山地旅的时候,第一次带兵,都是可圈可点的。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旅长,面对的可是军中后起之秀曹学友。”

    巫山暗中观察,发现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一个人说一点。这就是长期在一起配合的默契。

    另一个接话:“就是,校长您看,太蒙现在都和曹学友平起平坐了。”

    “老师长就是这样。”话音未落,又换了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这责备的也太过了。”一个老将军摘下军帽:“太蒙在宝岛之战中的首功,有目共睹。”

    一位喝得酡红的脸也冒了出来:“老师长啊,太蒙在宝岛的军功已经够显赫了。毅然决然进入前途未卜的中南半岛,非有大勇气的人不敢去。”

    明知道这些都是马屁,听着好像在责怪老帅。

    巫山在一旁听得心头大乐。

    只有和爷爷的老部下坐在一起的朱建国,睁着迷茫的双眼,跟着说话声扭动脖子。

    “来,刘爷爷,这个糖醋排骨,听汪奶奶说您最喜欢吃。”巫山给他夹到碗里。

    老爷子的手,很稳健。他慢慢地拿着筷子,每一下都夹得稳稳当当的。

    筷子和碗碟之间,没听到发出一丝碰撞声。

    要不是知道老人双目失眠,谁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视力有障碍的人做的事情。

    大家在刘老这里来祝寿,有的是学生,有的是老部下。

    这并不就意味着,双方在同一个派系。

    有些时候,连对手都尊敬的人,才是伟大的人。

    老人的一生,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

    来的人,都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尊敬他。

    所有来的人,他们发现这次来值了。

    不仅加强了和老人的关系,更是发现巴蜀系的后起之秀。

    大家在说着奉承话的时候,凛然发现,刘太蒙的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眼前这个年轻人。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这是几乎每一个道贺的人回家后对家人吩咐的:“止咳与之交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