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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实在不行我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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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衣,昨天我探听到,今天正巧百花国一年一度甄选秀男的时刻,我打算恢复男装然后混进去。”雪镜风没有开口,仍旧比划着,就当自己跟他一样不能开口。

    雪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山水泼墨画雅致胜莲,柔和了那张氤氲的脸。

    自从她用手语跟他交谈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以前的其他人虽然有些会手语,但是他们从不曾想过顾着他一般比划流,都是自然开口说话,而她却将自己平等地放在一样位置交谈。

    “你武功尚属低段,让你一人前去终是太过于冒险。”无埃雪衣沉吟了片刻,终是不太放心。

    雪镜风伸手一把抽掉发髻上的发簪,仍那一头青丝纷纷落下,撩乱了一池青池水,她凤眸褶褶生辉,有着绝对的精锐,唇边的清凉笑意忠诚地扬起,指着自己那张清绝脱俗的小脸,比着道:如果有危险,我就用这张脸当武器,施展一出美人计,你觉得会不会成功?

    呵气如兰,她凑得极近,一股淡淡而雅致的清香从她身上散出,让无埃雪衣双睫颤了颤,目光却没有躲闪,他眼中的柔意不含任何杂质道:胡闹。

    别被他的温暖骗,看似无情似有情,最似无情,梦离宸的语,依旧在她耳边提醒着。

    “雪衣,风儿长得美不美?”雪镜风狭长的凤眸一柔,她决定换一种方式来玩了,既然他的温柔是一种陷阱,那她就在其上重新编织一道网,将他连就他制造的假像一同捆住收紧,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输的更惨。

    无埃雪衣侧目,见她将小脸抵在自己的肩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拿出握在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笑了笑。

    “这块令牌你且拿着,有什么事情就拿出它,必能保住一命。”无埃雪衣嘱咐着。

    雪镜风仰起脸,顺着他的手看去,可不是刚才他取出的那枚令牌么……天、下?她狭长的凤眸一挑,倒是不客气地收下了,然后清眸一转,又笑靥如花地指着自己的脸无声道:美不美,说~

    无埃雪衣从末看过她这么赖皮又轻挑的一面,此时连墨玉般的双眸也泛出了笑意,最后妥协地颔首道:美。

    抓起他温凉的手,贴在她娇颜上,凤眸微熏,另一只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句划道:比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美吗?

    无埃雪衣感受到指尖的润滑触感,一双涟漪似西湖的双眸,此时犹如天边的晚云,淡天琉璃,即引得人想要拥有那份独特的唯一,却又似镜花水月,打捞不得那份真实。

    每个人的美都不同,何需特意去比较。半晌后,他仅对雪镜风道了这么一句。

    雪镜风却偏偏要与他唱反调,她道:“在我眼里,众生芸芸,美的不是那份皮囊,而是那份独一无二的特别,所以其他人的美,我不在意,我的美,却希望那个特别的人能注意到。”

    这番话,她没有比手势,是非常清晰地说给他听的,无埃雪衣的心,终究藏得太深了,根本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去试探,他的有容乃大,胸怀虚谷,在大事大非径渭分明,可是他却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心。

    无埃雪衣听着她的话,却笑了,他没有回答。

    但是雪镜风从他的眼中读懂了四个字,我心依旧。

    雪镜风神情一收淡淡地离开了他,挑眉随意地笑了笑,原本也只是在试探,得到这种回应倒也不在意。无所谓结束了这段对话,她眼底一垠无绪,只余清薄的幽深。

    无埃雪衣这个人……倒是有趣,刚接触只当是一本佛经,意义深远却有些与世隔绝,然而现在她却觉得他就似一本无字天书,神秘而有内容,却需要用心发掘才能看到,那隐藏在内处的那一个他。

    换好一身男装,雪镜风又是一名翩翩少年,她拿起一些之前做剩的颜料在脸上涂涂摸摸,很快脸色黯淡了几分,双眉画粗,在眼角点了一颗泪痣。

    倾刻间,镜中映出的少年虽然仍旧漂亮却少了几分灵气。

    脸一扬,指了指自己的脸,雪镜风示意无埃雪衣点评。

    “肤色自然,手法虽不高明,但一般人应该不会太注意。”无埃雪衣赞同,玉骨分明的手指替她整了整头发。这是这段时间假扮夫妇养成的习惯。

    雪镜风总是学不会女子盘发,而意外的是无埃雪衣竟然难得手巧,于是每日三千烦恼丝的事情便顺其自然地落在他手中。

    蓦地,雪镜风轻轻地挡开他的手,笑得恣意而懒散,挑眉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淡,她比了个手势:现在我们不是夫妇了,束个男子发型我还弄得来,别再做些令人误会的亲密动作了。

    无埃雪衣微怔,像是在思考她的话或者是消化她的话,总之对于雪镜风转脸便改变的态度,他平静的双眸云迷雾锁,仅是淡淡地笑了,便如轻云一般,似揉在惆怅里。

    我知道了。短短几个字,他没有比划,张着浅色的双唇清晰地吐出。

    雪镜风发现想要激出这假仙的情绪果然非一日之功,他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沉稳得让人心惊,难怪前身花了再多功夫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眼底浮起了一丝恶意的笑意,在整理妥当后,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下楼去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无埃雪衣,你以后就会慢慢懂了。

    望着雪镜风淡漠离去的背影,无埃雪衣面无表情地缓缓坐下,取起一只细瓷杯优雅地倒了一杯温茶,一举一动赫然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一刻的无埃雪衣褪了几分仙气,双眸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他望向窗边梨花挂满枝头,微风拂过,宛如穿着缟素的玉女翩翩起舞。不由得他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雪镜风女装时候的模样。她跟这梨花倒是有些神似……

    窗棂微晃,立即从暗处现身两名矫健身姿的男子,朝他恭敬地跪下。他们吐息微不可见,目光如电,一看便是深段高手。

    “少主。”他们齐声恭声道。压低双眸,似不敢亵渎眼前之人。

    无埃雪衣淡淡地侧目而视,指尖沿着杯沿轻划动着,那两名互视一眼,专注着看着少主的指示,却在看在他那个动作,蓦地瞠大了双眸。

    “少主,您为什么要帮那个废物三皇子……呃……”其中一名男子目含激愤地脱口而出,但话还末说完,却突然胸口一痛,闷哼一声,话便永远截在了他的口中。

    他怔怔失神低头一看,胸口那一滴穿透他心脏的水迹,正是少主出手了。

    可是为什么?少主在他心目中就是那遥不可及的神,死在他手中对他来说是一种最美好的死法,然而他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才会让少主亲自出手。

    原因无埃雪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不愿意听到下属说她的一句不是,脑中想起雪镜风说过的:现在我是你妻主,你一定要全身心地保护我,不管是别人要伤我,还是侮骂我,你都要克尽已任,替我保架护航。

    他似乎被这段时间的假像影响了,不过一场游戏,他却真正融入了,记住了……雪镜风,这三个字,已经转换成一个具体的面貌,她不再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忽视的人了,她强势而任性地闯了进来他的世界,却也可以轻巧无所牵挂地转身离开,倒是比以前洒脱了……

    另一名男子看着恍然死去的同伴,但没有多余的情绪,他知道少主出手是极有分寸的,只觉得气氛压抑得让他全身有些颤抖,于是立即稳声报告道:“雪霓国已经兵临城下了,炙阳王虽被清雅如歌他们设计擒获,但是旱獭国却早一步从他手中得到军事兵防图,离上京最近的景阳关即将被攻破,然而关外的援军却还没有抵达。”

    无埃雪衣搁下瓷杯,沉吟片刻,嘴角泛起柔柔的涟漪,朝他做了个手势,那名男子脸色郑重,没有犹豫立即令命,抱起地上的尸首纵身离去。

    几百年的动荡,众国潜伏的野心终于也到了濒临点,或许这天下已经稳不住多久了……背负着手,无埃雪衣身如玉树靠在窗边,看着那一望无垠的湛蓝天空,目光悠扬飘远,抵落在遥远的彼方。

    果然……习惯是个可怕的事情啊……不知为何他脑中冒出了这么一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