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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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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二爷与楚云飞相识西北,当时战事紧张。爱夹答列楚云飞虽武举出身,究其家底却一清二白,不过落败商户之子。而安二爷出身将门,从小行伍,自是见多识广。

    因楚云飞是江大人举荐,父亲安侯爷多有器重之意,安二爷起先面服心不服,且军营地位亦比楚云飞高。

    楚云飞外是个寡言少语性子,这样性子通常给人第一印象便是故作清高。安二爷从小军营,接触都是性情豪放军人,一开始自是排斥不善言语楚云飞。

    且楚云飞亦是个说一不二性子,一次行军作战,因安侯爷调遣,两个性情相似人不得不配合。偏那一次因下属误报敌情,陷入窘困,两人同时提出不同应对方案。

    安二爷心知楚云飞提案好,已做好了与之争论准备,那知楚云飞二话不说当即就采用了他方案。

    只是后来分开行动时,楚云飞将安二爷提案加以运用同时,又适当地给予改善。后来成功脱困,且无伤亡。要安二爷凭心说,确是楚云飞改善之后功劳。但所有人只晓得,是安二爷作战方针。

    这让安二爷对楚云飞有些狐疑了,加上楚云飞虽话不多,但凡与之接触将士,对其无不折服。慢慢就抛开之前排斥,一次吃酒,安二爷便问了楚云飞为何不当时就提出反对意见?

    楚云飞说了一席话让安二爷记忆犹深,他说,“你是指挥者,事先已考虑到所有下属安危,若下属不能给予充分信任,人心涣散,敌不攻必先自乱。”

    对于从小行伍安二爷,他自是明白这一席话含义,由此也对楚云飞刮目相看,那时候楚云飞军营地位不及安二爷,应属上下级关系,楚云飞受他调遣。而军人,讲究就是服从、信任。

    况且当时情况,本已容不得他们互相争执。

    此后,楚云飞军中地位慢慢与安二爷等同,三年征战互勉互共。即便从小行伍,安二爷也不得不说,楚云飞确实是个人才。

    即便没有安侯爷提拔,非池中之物,早晚会大放异彩。

    这会子听郑氏这般说楚云飞,得楚云飞规劝安二爷,不觉黑了脸,冷声道:“妇人之见,不过障眼法罢了!”

    安二爷说笃定,郑氏却是不服:“咱们家也不是没出过这样忘恩负义人,这几年你和公爹外,吃了多少苦头?前些年,婆婆没法子,将家当都变卖了。”

    说到这儿,倒想起上前年,安侯爷派了楚云飞回来催粮草。粮草一直是西北一战屡屡败退主要原因,将士们吃不饱,又如何有精力打仗?可那一年偏楚云飞回来,粮草这个大问题就解决了。

    马车内光线灰暗,郑氏也没注意到安二爷沉凝面色,一边琢磨一边道:“说不得他不过为了获取公爹和你们信任罢了!从内而外,本是顺亲王府惯用伎俩。”

    安二爷见郑氏越说越离谱,气道:“这些事你少过问!”

    郑氏也急了,她晓得今儿公爹进宫事,眼眶一红,道:“我还不是为着两个孩子着想,别说外头事我真一点儿也不晓得,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和孩子怎么办?”

    说着就嘤嘤哭起来,想到长子见了爹爹像见了陌生人似,不敢靠前。又想到长子生病,她日夜守着,等儿子病好了,她却病倒了,那个时候她多希望丈夫能跟前关怀一句,可也不过是奢望罢了。

    “楚少夫人说,他家上下反倒乐见楚爷外任,如何真要外任时候,却又不肯了呢?”郑氏一面哭一面道。

    “你当为人臣子想怎样就怎样?祸从口出,这话你休要提了!”这是当今圣上忌讳事,偏又不好与郑氏一个后宅妇人多言。

    郑氏却哭得愈发厉害,安二爷本不善于与女人周旋,何况夫妻两相处时日不多,被郑氏哭声搅得烦躁。索性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不理郑氏。

    吃了午饭,衍哥午睡,楚云飞被孙先生请去说话。自是有关教养衍哥问题,楚云飞平日忙碌,难得有这样空闲时间。

    明玉半上午才吃了早饭,午饭照旧吃了不少,等放下碗筷,才觉得撑得厉害。回到屋里,连午睡心思也没,扶着腰板,让香桃扶着屋里来回走动消食。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觉得舒服些,方坐下来歇歇

    。正好瞧见上午顺亲王府送来帖子,由不得翻开瞧了一眼,请楚云飞过府叙话就是明天下午。

    瞧见这帖子,香桃也想起上午安二奶奶和安二爷来这里事,琢磨着道:“不晓得安二奶奶能不能转过弯来?要不奴婢去找六奶奶?”

    郑氏所求不过是安二爷能留京都,安侯爷年事已高,长子外,当初圣上将安二爷留京都,有所重用是其一,其次也是想着安侯爷能得以安享晚年,膝下有子承欢。1

    即便这一次事,如楚云飞说两营合并一营,而他胜任几率高,安二爷留京都也不是难事。

    还有上回韩夫人寿辰上,郑氏所得到消息……

    楚云飞时常与明玉说起外头事,果真有这样消息,楚云飞不可能不知道。何况,她们一家是真希望楚云飞离南京越近越好。

    明玉沉思片刻,她想到了一个猜测,有可能郑氏想法是被郑氏身边人左右。韩氏很喜欢这位表嫂郑氏,而郑氏性情也不坏。

    安家事明玉早前就听人说过,安侯爷出征有段时间,他们都回了安夫人娘家祖籍。但凡搬家,总会遣散一些非家生子下人,此后人手不够再现卖。

    明玉正想着,韩氏竟然来了。

    明玉忙起身相迎,韩氏不等她见礼,就几步上前按住她,笑道:“我这会子来没打搅十三妹妹吧?”

    明玉摇头,等丫头上了茶,韩氏就开门见山道:“是二表哥让我来,上午二表嫂来找十三妹妹事,我已经晓得了。”

    顿了顿,问明玉:“你没怪二表嫂吧?”

    明玉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安二爷会这么做,倘或叫郑氏晓得了,也不知心里会如何想。

    韩氏跟前,明玉从来不掩饰什么,少不得将心里想法说了。韩氏也颇有些无可奈何样子,叹道:“二表嫂是个藏不住话性子,舅母常说她心太直又倔强。但其他人是明白,慢慢儿她自个儿也能转过弯来。”

    明玉点了点头,希望如此。若他们之间生内鬼,互相怀疑,就真如了顺亲王愿。

    而与楚云飞而言,不但前程要毁了,往严重地方想,说不得性命不保。自古以来,多少朝廷命官是因皇帝不信任而灭亡。

    如今安家、韩家与圣上一条心,若这两家疑心楚云飞,就相当于圣上疑心楚云飞,或圣上疑心安家与韩家早已与顺亲王同流。继而给圣上造成一种假象,他已无人可用。这大概才是顺亲王真正目。

    而楚云飞与顺亲王,也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

    明玉想到刚才猜疑,琢磨道:“安二奶奶也是希望安二爷能留京都,没得夫妻分离。安家和我们不同,家里人口多,安侯爷和安夫人又不可能跟着儿子去任上。当今圣上重视孝道,安侯爷东征西站多年,如今年老,如何忍心他膝下无子侍奉左右?安二奶奶想必此前也是明白。”

    郑氏此前什么想法,明玉当然无从而知,不过韩氏是灵透人,听着明玉这话就晓得明玉话里意思。不禁蹙了蹙眉,抬头道:“难怪舅母今儿盘查家里下人!”

    楚云飞家养了三天,自然顺亲王府送来帖子他也没理会,之后那边也再没打发人来。那张帖子,仿佛不小心被送错了地方似。

    这三天,楚云飞陪明玉去了一趟韩氏哪儿,见了陈老太太和四太太,又陪她去了一趟赵家,之后去了安家。

    去安家时候,明玉只见了安夫人,却没见着郑氏,说是动了胎气,太医嘱托要卧床静养。

    到了第四天,楚云飞清闲日子到头。

    之前已晓得两营极有可能合并,且楚云飞极有可能胜任两营统领,所以当任命文书下来时,明玉也没多惊讶。

    倒是没想到,楚云飞会被请进了宫里。

    这一次自然和上回不同,这一去下午才回来。但楚云飞脸色,却比上回回来为凝重。

    明玉将屋里丫头支退下去,给楚云飞倒了茶。楚云飞吃完了,神情才所有缓解。不过明玉也发现,他面色凝重不是因为别,多是因为身上担子重了。

    “如今你担负两营,安二爷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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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虽然觉得安二爷外任可能性不大,不过也难保圣上没有其他安排。

    楚云飞沉吟道:“安兄有伤身,请辞,圣上许他家养伤。”

    那就是说什么职务都没了,明玉微微蹙眉,不由道:“我还以为至少会给他一个闲职。”

    “圣上虽并未追究这一次事端,然,总有御史以此弹劾安兄督军不严。”

    “将你这般安排是圣上意思吧?”

    楚云飞点头,明玉松了口气。圣上意思,也可能是与安侯爷、韩大人商议出来,安二爷以养伤请辞,楚云飞伤并不厉害,无需养伤。若他不这般,楚云飞担任两营统领,御史又有话说了。

    后,也只能用其他人。

    楚云飞迟疑片刻,道:“安侯爷……”

    说着又打住,明玉见他累极了样子,想着明儿他就要去营地,一开始负责这一营倒好说,上下级算是熟悉了,安二爷那一营却是第一次接手。也不追问,劝他去床上躺会儿,他不肯,便取了个引枕过来垫他身后,自个儿榻边坐下,伸手帮他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楚云飞舒服了叹了一声,睁开眼问:“你产期是下个月吧?”

    楚云飞说一不二,早说了这一次明玉生孩子他会陪她,眼下出了变故。明玉只当他是担心忙起来对自个儿失言,便笑着安慰道:“抽不出时间也不打紧,至少你京都,等孩子出世了,我和娘肯定会立即打发人告诉你。”

    楚云飞担心并不是这个,想了想,说出来没得让明玉心里不安,便改了打趣儿道:“若是个小子,可别说是个闺女!”

    明玉白了他一眼道:“难道生出来是个儿子,我还能把他塞回去让他变成闺女再让他出来?”

    楚云飞被明玉话逗笑了,盯着明玉道:“其实阿玉也觉得是个儿子对不对?”

    孩子还没出世,谁也不能肯定是儿子还是女儿,虽然民间有很多说法,可也不见得十拿九稳。明玉生过一个,怀上这个和怀衍哥时候感觉差不多一样。呃,就是身体笨重,能吃能睡。

    “难道这个是女儿,你就不喜欢了?”明玉瞪眼说道,赌气似把手拿开。

    “谁说是女儿我就不喜欢,儿子有几个,女儿也有几个才能做成无数‘好’字,我可等着阿玉给我生一打儿子一打女儿。”看着妻子越瞪越圆眼睛,楚云飞哈哈大笑不已,眉尖阴霾一扫而空。

    明玉也由不得弯起嘴角。

    楚云飞胜任两营统领同一天,上庄马场负责官员被罢免,余者皆罚一年奉银。太仆寺卿张大人失职,罚了两年奉银,圣上仁厚许他戴罪立功,任命为上庄马场马政大人,却是连降几级。

    之后赵承熙伤好,因护驾不利,亦降了一级,但仍旧宫里当差。赵夫人、明菲以及众人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当日护驾随行者皆如此。

    圣上惊马一事了结,京都也无官差搜寻什么外敌探子,渐渐恢复以往宁静。

    没过两天,顺亲王向圣上辞行,圣上以两位世子有伤身不宜赶路为由拒绝,这些事明玉自然是从韩氏哪里才能得知。

    若是顺亲王留下两位世子京养伤也未为不可,不过显然顺亲王不会答应。

    楚云飞这一忙却是半个月也没回家一趟,明玉产期也只剩十来天。因大夫也只能预测产期大概时日,具体那一日却是难说,提前或推迟都有可能。

    明玉这边生产要用耳房已拾掇出来,秦氏亲力亲为,选好了乳娘,连稳婆也接进家里住下。临盆时要用东西皆搬进耳房,日子越近,天天儿都要亲自过来看一看。衍哥每日从孙先生哪儿下学,也要过来趴娘亲肚皮上问,肚子里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转眼到了六月,京都天儿愈发热起来,午后蝉鸣响亮,却也挡不住席卷过来倦意。香桃坐杌凳给明玉打扇,明玉歪榻上睡得迷迷糊糊间,被香桃摇醒。

    见明玉睁开眼,香桃忙道:“刚才菊影进来说,什么直估江夫人来了。”

    江夫人?明玉一下子清醒过来,去年江夫人送她们回京都时,说过了年就要来京都。结果一直没有江夫人消息,“江夫人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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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桃道:“落英、落翘出去迎接了。”

    明玉忙叫香桃帮她整理妆容,才要出去迎接,江夫人已与落英、落翘两个熟知大丫头一边说笑一边进来。

    见了明玉就惊喜连连地道:“看来是要生了!从直估动身时,肚子还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明玉托着腰板行了个礼,江夫人上前一步扶住她,就盯着她肚子道:“看起来是要生个儿子!还想着若是闺女,就给我家小子定下了!”

    明玉携了她手请她坐下,这才留意到站门口宇文氏。

    宇文氏穿着霜色斜襟印花短上衣,下着青黑色襦裙,头发编了麻花辫全部盘了上去,佩戴一只素银簪子,手里提这个蓝花包袱。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位年纪大婆子,三个人也各自提着包袱。

    明玉愣了愣,宇文氏看起来似乎比去年见到时瘦了一些,下巴尖尖,眉宇间似是凝固着一团阴影。

    宇文氏见明玉留意到她,就笑着上前行了个礼,除了看起来赶路疲倦,其他有没有异样。

    江夫人笑着道:“楚七奶奶是和我一块儿来。”

    难道直估楚家又有什么问题?看宇文氏一身打扮这样素净,莫不是楚太老爷……

    正想着,宇文氏笑道:“我算着四嫂要生了,就跟着江夫人一道来京都看看四嫂。去年京都又大闹瘟疫,四嫂虽来信告诉我大家都平安无事,我还是想来看看。”

    明玉忙叫落英几个接了她包袱,拉着她坐下,让落翘先带着跟着来三人下去歇歇。瞧她们,似乎比宇文氏累。

    “难得弟妹想着我,这一次可要多住些日子再回去。”明玉吩咐梅枝上茶,笑着朝宇文氏道。

    宇文氏嘴角笑容淡了,随即又高高兴兴地点头:“那我可真要留下打搅四嫂了。”

    明玉摇头直说不打搅,因江夫人和宇文氏才抵达京都,江夫人怕宇文氏找不到明玉她们住处,才亲自送她过来,这会子还急着回娘家,吃了一盏茶,略说了一会儿便走了。

    宇文氏跟着明玉一道将江夫人送上马车,目送马车远去,宇文氏就问起秦氏:“我过去给婶婶请个安吧。”

    明玉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秦氏也差不多午睡起来,便笑道:“我陪你过去。”

    明玉没想到宇文氏这个时候来京都,秦氏也惊讶不已,晓得她身边只跟了三个服侍,不禁蹙眉,担忧道:“怎么一个人突然跑来?你婆婆、小七他们可知你来了京都?”

    “我也是听江夫人说,她要来京都,想着四嫂马上就要生了,就来看看。”宇文氏说着,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看秦氏和明玉,问道,“是不是打扰婶婶和四嫂了?”

    “不是。”秦氏摇头,语重心长道:“一个女人家,还是别乱跑,这一次好歹是跟着江夫人。”

    宇文氏微微垂下眼帘,秦氏又吩咐莲蓉带着人下去收拾屋子,这里地方不大,明玉又要生了,就安顿宇文氏秦氏院子里厢房住下。等屋子收拾好,秦氏便让宇文氏先下去歇歇。

    宇文氏跟着莲蓉下去,秦氏又问明玉:“小七媳妇跟着江夫人来京都,到底是为什么缘故?”

    显然她并非是真因为明玉要生了来看看明玉,刚才秦氏问她楚二夫人和七爷晓得不晓得,她却避之不答。

    “她和江夫人才刚刚抵达京都,江夫人送她过来后就急着回娘家。想着娘可能还午睡,怕打搅娘,说明儿过来请安问好。”明玉道,“儿媳还没来不及问七弟妹。”

    “不是因为太老爷子事?”

    明玉摇头:“她没提太老爷,应该不是。再说,魏妈妈他们还直估,果真是太老爷子事,魏妈妈也会给咱们通个信儿。”

    虽与直估楚家闹得不欢而散,与大房已老死不相往来。但楚云飞仍旧是楚家人,他是朝廷官员,明面上总要做到。

    明玉猜疑道:“应该是她和七爷事儿吧。”

    “小七那孩子是个好,她和小爷能有什么事儿?”

    “要不儿媳问问她跟她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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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秦氏点点头。

    只是,三个跟来人也和宇文氏一个说辞,就是趁着江夫人来京都,跟着一起来看看,还说宇文氏想京都开铺子。

    “……明显是有难言之隐,奴婢看了她们带来行李,各自只带了一套换洗衣裳。那位婆子是七奶奶出嫁跟来乳娘,两个丫头是二等,不晓得是不是咱们离开后,提上来大丫头。只不过,直估时,七奶奶平常出门,身边也要带五六个人,这一回出远门却只有三个。”落英蹙眉说道。

    落翘一撇嘴,道:“莫不是其他人把咱们都得罪了,只七奶奶和咱们姑奶奶好,这会子就让她来跟咱们套近乎?直估距离京都不算远,姑爷如今得用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宇文氏单纯,是小孩儿般赤子心性儿,但不是傻。明玉、秦氏与楚家二房算不得彻底闹翻,且楚云飞很看重七爷,对二房也不是特别反感。

    再说去年事,宇文氏一直看眼里,楚二夫人也完全没有必要用大房来恶心他们,让二房与楚云飞关系也变得和大房一样。

    明玉瞪了落翘一眼,香桃笑道:“七奶奶从前就一心为七爷着想,莫不是来京都预备七爷春闱一事?”

    明年春天又是大比之年,等过个一两月,天下学子就要慢慢儿从四面八方朝京都涌来。

    正说着,梅枝进来禀报:“七奶奶来了。”a*^d^*</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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