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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本王一定会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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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孜言一惊,片刻的迟疑后,终于松开了手掌,一把将安笙摔在一旁:“若惠儿当真受到伤害,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

    安笙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着,大口大口的喘息,扶着自己的肚子,发现没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待温孜言离去后,她唇边才显出凄凄的笑,能伤害沈惠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温孜言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有本事伤女人的心。

    另一面,温孜言将昏迷不醒的沈惠抱回卧房,大夫随后而来,沈寒也收到了消息快速的赶了过去。

    温孜言将沈惠拥在怀中,不过短短数日不见,她消瘦了许多,在他怀中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侍女说,她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

    温孜言并非不心疼,只是,他们一直在冷战,绝情的话都说了出去,彼此都倔强的不肯先低头。

    “她究竟怎么了?怎会无缘无故昏倒呢?”沈寒担忧问道,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责备。

    温孜言的两指搭在沈惠的手腕内侧,半响后,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唇角缓缓的扬起:“她没生病,只是怀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她当真是怨恨着他的,即便是有了身孕这么大的事,仍对他绝口不提。

    一旁军中随行大夫屈膝拱手:“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娘娘。”

    温孜言含笑点头,眸中的喜悦是无法掩藏的。她怀了身孕,他们有孩子了。

    他的唇轻贴在沈惠耳侧,温声呢喃:“惠儿,我们有孩子了,本王要当爹爹了。”

    沈寒看了眼躺在床上还昏睡着的沈惠,淡声道:“恭喜太子殿下。”

    “平身吧。”温孜言唇角溢出笑,她环在沈惠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她很纤瘦,腰肢不盈一握,他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上她平坦的小腹,这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而此时,沈惠依旧昏迷着,没有丝毫要醒来的征兆。脸色苍白的骇人,这样无助的她,真让人担心如何能孕育他们的孩子。

    沈寒又问,眉心一直不曾舒展:“她的身子如何,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温孜言眸色微黯,声音中带着焦虑:“她本就体虚,怀着孩子更添了负担,一时气血攻心,才会昏厥。只要好生调养,再开几幅安胎的汤药,慢慢会好起来的。”

    沈寒自然留意到他不对,转而指向一旁大夫:“你,去给太子妃娘娘诊脉。”

    “这……”上了年纪的大夫有些微迟疑,见温孜言并未反对,便大胆的上前,将两指搭上了沈惠脉络。

    沈寒问道:“如何?”

    大夫面有难色,仍据实以报:“太子妃娘娘心结难纾,会导致气血不畅,食欲不振,若长此下去,只怕身子会越来越弱,对胎儿极为不利。若是此症状得不到缓解,这一胎只怕不保。”

    温孜言的面色有些难看,目光一直落在沈惠面颊,而后,是若有似无的叹。她的心结,他懂。

    “务必保住太子妃这一胎,否则,我唯你是问。”沈寒的语气有些急躁,却又明显是说给温孜言听。

    他对温孜言一向尊敬,但在沈惠的事情上,他对温孜言的成见颇深,即便没有安笙,宁侧妃,单凭他太子的身份,沈寒便是不愿家姐下嫁的。

    那大夫战战兢兢回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屋内,又短暂的静默,温孜言摆了下手,吩咐众人退下:“都出去吧,本王留在这里便是。”

    沈寒蹙眉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沈惠身上。

    温孜言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却不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姐姐出嫁之前,他曾多次劝阻,而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嫁了,早知今日,不知她可否悔不当初。

    “将军,我们先出去吧,有太子殿下陪着太子妃,不会有事的。”青卫在他耳边提醒道,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天逐渐黑暗,屋内,烛台上燃烧着红烛,烛光微微的晃动,一滴滴烧尽的蜡油顺着烛身滴落下去,像极了离人的眼泪。

    彼时,沈惠已经醒来,她被温孜言拥在怀里,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烛台上哪一点昏黄的光。

    “在想什么?”温孜言出声询问,语调少有的温和,他低头吻在她额头上,触碰的竟是冰凉的肌肤。

    他微惊,牵起她的小手护在掌心,同样的冰冷在他掌心间慢慢散开:“怎么这样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本王瞧瞧。”

    温孜言说罢,指尖已搭上沈惠手腕内侧。

    沈惠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自顾翻身下床:“我没事,心冷了,身自然也是冷的。”

    然而,她双脚刚刚触及地面,知觉脑中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便栽了下去。

    温孜言惊呼一声:“惠儿!”

    还好他动作利落,手疾眼快的将她柔软的身子拥入胸膛,若这样重重的一跌,难免伤到腹中的胎儿。

    沈惠身子一直不好,独宠两年却一直未曾有孕。

    她是贵妃的侄女,又出身将门,从未有人苛责过什么,但却抑制不住宫内流言四起,温孜言虽未放在心上,但身为男人,怎么会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如今总算是有了,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机。

    记得那一次,是他们大吵之后,他失控的将她压在身下,她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哭,而这个孩子却偏偏是那日留下的。

    之后,他们的关系更紧张,后来,又发生了宁侧妃坠河之事,如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遇见了曾几面之缘的梁朝公主。

    沈惠手掌紧握成拳,不停的敲击着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温孜言抓住她手腕,将她娇弱的身子紧拥在怀里:“惠儿,别胡闹,别伤了自己。”

    沈惠在他怀中剧烈的挣扎:“温孜言,放开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温孜言自然不会放开她,她情绪如此失控,难免会伤了孩子:“惠儿,你安静一些好不好?你听我解释,安笙的事,你要相信我,是她算计本王。”

    沈惠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顿时在他怀中安静下来,从动到静,毫无预兆,转变之快让人莫名的不安。

    她仰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讽刺的笑了起来:“你要我相信你?温孜言,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你说被她算计,我就要相信你的话。可是,当初我被算计的时候,你相信过我吗?”

    她的话,让温孜言哑口无言。

    是啊,当初宁玉坠河,他只顾着与她置气,何曾听过她一句解释。

    “当日宁玉拉着我去船头,她扯着我的手,哭着求我让她入宫,我好心安慰,可是,她突然变了脸色,扯着我就要将我推下去,我本能的抗拒。

    然后,她就突然掉进了河里,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有人高喊着:太子妃将宁小姐推下了护城河。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当时很怕,我想依靠着你,我想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可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眼中只有宁玉……”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舌尖舔舐到咸涩的泪:“别说了,惠儿,对不起,对不起。”

    沈惠默默摇头,泪珠滴答而落:“太晚了,我已经不再需要你的原谅。”

    她疼痛的合起眼帘,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的心已经伤透了,她对他的爱,也尽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来的,可是,姑妈说,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珍惜与他十几年的感情,可是,这份感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脆弱不堪。

    沈寒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她就已经错了,温孜言可以是哥哥,却不能做情人。

    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走的,即便是错,她也认了。

    而现在,她不要让错误继续下去。明日,她就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他。

    温孜言的手缠在她腰间,温热的吻落在她唇上,他低低的呢喃着:“可是,我需要你,惠儿,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压覆着她的身体,滚到在柔软的床榻上,沈惠并没有挣扎,甚至动也不动,任由他温存挑拨。

    多可笑,他以为身体暖了,心就也能暖过来吗。

    他进入她身体时,沈惠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被单。

    她唇角含着讽刺的笑,眼中连泪都干枯了。

    即便宁玉精心算计,即便她一次次受到伤害,可,由始至终,甚至此时此刻,他从未说过一句:他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宁玉是权衡利益,那安笙那个女人又是因为什么?

    够了,她真的受够了一切。

    温纯之后,沈惠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翻滚下去。

    他有力的双臂缠在她腰间,将她拥在胸膛中。

    她身体僵直着,厌恶的侧开脸颊。目光呆滞的落在窗外,由天黑到天亮。

    温孜言起床的时候,沈惠侧身假寐,他含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却发现她额头的温度滚烫着。

    温孜言心里一惊,把她轻拥在怀中,轻轻的晃着她身体:“惠儿,惠儿醒醒,你怎么了?”

    沈惠蹙眉,这次即便是想要假寐都不行了。她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不耐的看着他。

    她懒懒的翻了个身,明显赶人的意思:“你别晃,我头昏。我想再睡一会儿,你走吧。”

    温孜言自然不会丢下她,指尖按上她手腕内侧,她脉象虚浮,明显气虚血亏,比昨日还微弱了:“怎么会无故发烧的?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把你累到了?”

    沈惠苍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推开他,起身下床。

    却被温孜言拦腰抱住:“是不是觉得头昏?千万不要乱动。你想要做什么,我帮你。”

    沈惠说道:“我口渴。”

    “我倒水给你。”温孜言不由分说的起身来到桌前,刚拎起水壶,却又放了下去:“这水凉了,本王吩咐人给你重新烧一壶,你还在发烧,千万别再着凉。”

    沈惠眉心微拧,狐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无事献殷勤,究竟是为哪般?

    “惠儿姐,惠儿姐!”屋内一道脆生的声音,下一刻,君雯扯着安笙已经走了进来。

    沈惠身上还穿着湖绿色中衣,些微褶皱,脸色潮红未退,明眼人一看便知。

    她尴尬的低了头,顺手扯下了幔帐。

    君雯不解的问道:“惠儿姐怎么了?今儿还不舒服?”

    温孜言无奈的看了眼总爱冒冒失失的君雯:“惠儿身体不适,没什么事还是别打扰惠儿休息。”

    他一面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淡瞥了眼一旁安笙。

    她静静站在那里,容颜平静,唇角噙笑,轻眯起的眸子,好似看着人世间的一场闹剧,她不过是置身事外之人而已。

    君雯小声嘀咕道:“人家可兴奋了一夜没睡,一早就爬起来看我的小皇侄呢。”

    因为温孜言素来将君雯当做妹妹看待,所以君雯在燕国的一月也将他当作了哥哥对待。

    而君雯之所以兴奋,是想着如今惠儿姐肚子里有了,若离肚子里也有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结亲家呢!

    君雯想着便嘻嘻的笑,半跪在床榻边,将头枕在沈惠的小腹上。

    她又一脸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不动呢?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温孜言拎着君雯的胳膊,将她从床边扯了出去:“雯儿,别胡闹。”

    君雯叽喳的叫着:“哎呀,孜言哥哥,你轻点,我虽然不是你亲妹妹,好歹也是公主。”

    温孜言也忍不住想要说她两句:“知道就好,看你现在,那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你说这君修冥,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没归没矩的妹妹。”

    君雯顿时沉了脸色,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也比你强人所难好!”

    温孜言横了眼她,没再这个话题上深究,因为惠儿如今很敏感这件事。

    而床榻上,沈惠却错愕的看着他们,然后不可置信的低头,手掌按在平坦的小腹之上。他们在说什么?她有宝宝了吗?

    安笙盈盈一拜,笑意浅浅,并无丝毫嫉妒之意:“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说着,便将一只精致的木檀盒子递到温孜言面前,她缓缓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汉白玉打造的平安锁,看得出做工精致,玉质更是上乘。

    温孜言目光定睛落在她脸上,想从她淡静的容颜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是没有,她浅浅的笑意,完美的无懈可击。

    看来她对他真的一点用心也没有。

    温孜言接过她手中的檀木盒,高大的身子缓缓靠近她,唇角扬起一抹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喃:“安笙,本王不管你是什么人,本王一定会得到你。”

    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安笙淡笑不语,她知道温孜言不会轻易的罢手,不过,既然沈惠怀有身孕,大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接下来,她只要小心应付便是。

    她刻意侧过身子,如此从沈惠的角度看,两人交叠的姿态十分暧昧。

    安笙甚至看到她的手掌紧握着,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

    沈惠很善良,也很无辜,安笙觉得自己如此的利用她很无耻,可是,只有沈惠才能钳制住温孜言。

    安笙俯身一拜,顺势扯了下君雯衣角:“我们便不打扰太子与娘娘休息,先行告退。”

    “哦,君雯也告退了。”君雯识趣的跟着安笙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很快,有侍女将安胎的药端了进来,还有一碟腌制的梅子。

    “将药给本王吧。”温孜言接过药碗,摆手示意侍女退下。

    他坐在床榻边,将滚烫的药吹温了,才递到她唇边。

    沈惠侧头躲闪,用手臂轻轻的挡开了:“我怀孕了?”

    温孜言笑,温柔的抚了下她柔顺的发:“你不知道吗?真粗心,孩子都两个多月了,你还这样长途跋涉的颠簸,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沈惠突然抬眸,看着他,语气也冷冷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温孜言的脸色顿时沉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沈惠苦笑,清冷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明天我就回帝都,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耽误你和安笙的好事。如果你想废了我,我随时都可以给她腾地方。”

    温孜言微怒着,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娶了你,你一辈子都是我妻子,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帝都。”

    “如果你不放心,我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再离开。我不会要他的,我沈惠不屑用一个孩子来拴住男人。”她冷笑着,起身下床,两个人一坐一站,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温孜言,到今天为止,我们也该走到头了,即便你不废了我,回帝都之后,我也会休了你。”

    她拂袖转身,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却突然栽倒了下去。

    “惠儿。”温孜言心口一疼,将她打横抱起,拥在自己怀中,疼痛之余,也不免怒气上涌:

    “你究竟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本王在乎这个孩子,她就能成为你威胁本王的筹码!”

    他两指掐着她尖小的下巴,逼迫她对视:“如果本王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要你偿命。”

    沈惠冷笑着,仰头看着他,泪珠顺着眼帘不停的划落,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她轻轻的笑,轻轻道:“好啊,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一尸两命,更省事一些。”

    “沈惠!”他怒吼一声,心口又是狠狠的一痛,他真不知道还能拿她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而他偏偏又太在乎。

    她仰头看着他,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又道:“我不想再闹下去,我累了。我对你并非是怨,而是恨,你懂吗?”

    温孜言的心突然抽紧了,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恨他,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无论她怎样的无理取闹,即便她真的出手要伤宁侧妃的命,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开她的手。

    温孜言语气稍稍软了下来,手掌轻轻的抹掉她脸颊的泪:“乖,别哭了,哭多对孩子不好。你不是要回京吗?本王陪着你,明天我们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