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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往事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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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活的时间越长,知道的越多,那么不可示人的秘密自然也会越多。不管是好的回忆,还是坏的遗憾,总会在某个夜半无眠的时分,像一条毒蛇一般,朝着你脆弱的神经伸出那猩红的信子。

    虽不致命,但却惊心。

    已故的秦国公秦修谨,就是帝后之间那条挥之不去的鸿沟。当年亲密无间的四人,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可到最后,秦修谨横死,蒋秋霜隐居,这其中的缘由,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且不说在这十万火急的危机关头,李文耀还有心情跟蒋秋烟在栖凤宫为了往事纠缠,那厢又发现了一桩不利情况的李宏基急的就快又咬碎了一口白牙。

    “二皇子,当务之急,还是先要跟陛下取得联系。”迟迟没等到李文耀的烟花信号,薛将军就觉得事情不妙,等斥候探明局势来禀,他心中更是一沉。“玄武门密道外的逆贼虽然都已伏诛,可派人查看后发现,宫内的入口已然被封闭,若是要强行打开,怕是有坍塌之嫌。”

    “凿开,用木头撑住,给本殿下凿!”耳边萦绕着似有还无的喊杀声,李宏基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绷断了,“如今逆贼的人马是我们的一倍还多,夺取城门已然不可取,能进入皇城唯一方法,就是密道了。”

    “喏。”李宏基所说的情况薛将军如何不知,事到临头,既然他没有反水的勇气,那么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凡是自愿进密道的,记下他们的名字,允其家中择一人入金吾卫。”李宏基面无表情地追加道,“第一个踏入皇城之人,赏百金,官升一品,荫一子。”

    李宏基此言一出,场中诸人瞬间呼吸都粗了几分。本来还有些低迷的士气立马就前所未有的高昂起来。大庆国武将向来以军功论品,太平了这么久,他们这些戍卫京都的将领,已经很久没有升迁过了。更别说还能像勋爵们一般把职司传给后代,简直就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动心的大馅儿饼。

    领命而去的众人不用再做过多的动员工作,手下的军士们就争先恐后地拿着临时筹措来的工具朝密道涌去。

    “殿下,急报。”不等密道再次贯通,狼狈异常地薛景吾领着一小队人马就狂奔而来,“神兵营的地字号营卫反了,不仅一把火烧了玄字号库,还跟天字号营对峙了起来,目前天字号的人都被拖在神兵营无法出兵相助。”

    “什么?!”上次他秘密潜入神兵营联络之时就觉得营中气氛有些微妙,本想着以李文耀的手腕不管如何都会保证了神兵营的牢靠,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李宏基的头上青筋隐隐爆出,“那神兵营的武器可都还收在库中?”

    “回殿下的话,时间仓促并未彻底查清,可黄字号库的库门大开,里面几乎都被搬空了。”薛景吾在发现神兵营内乱之时第一个时间就着人去检查库存,不料却还是晚了一步。

    “……”李宏基闻言面沉似乎地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两口气后才再度开口吩咐道,“无妨,黄字号都是些要淘汰的老物件,就算他们得了去,会不会操作是其一,能不能顺利使用还得看运气。只要我们能出其不意得支援了城内守军,优势还是在我们这边的。”

    “喏。”薛景吾躬身应诺,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只听的一阵爆裂的轰响猝然而发,震的人耳膜一痛的同时,脚下也一是一阵站立不稳。

    “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来的李宏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朱雀门的方向升起了一道浓浓的黑烟。顿时心头一凛。

    “看这动静,莫非是神威大炮?!”之前蒋秋霜的神兵演武在一干人等心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此刻听到这般惊天动地的异状,立刻就跟那天的场景联系在了一起。

    “不是,神威大炮断不会冒黑烟。”李宏基想都不没想就否定了这个说法,望着那腾起的烟雾若有所思地道。

    “报,报告将军,朱雀门外的叛军阵中不知为何突然发出异响,被炸了数十人。死伤惨重。”斥候须臾就探明了敌情来报,“可也因此,炸开了朱雀门的城门,现在,已经攻入城楼了。”

    “真的走的狗屎运!”听到前半段李宏基还在暗自庆幸,可待斥候说完,就有些气急败坏的爆了句脏话。

    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却一不可。有时候,尽管你很不想承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程公公,你到底会不会看地图,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在绕着御花园中的太湖石群转了三圈过后,苏雪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要不,咱们现在去找皇帝陛下?他肯定忘不了这密室在哪儿。”

    “等等,我确定,就在这一片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程公公头上也紧张地冒了汗,“当初秦国公过世后,陛下就下令封了这间密室,还是杂家亲自带人来办的,肯定错不了,就在这儿。”

    “好吧……”揉着发胀的小腿,苏雪晴干脆一屁股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但愿咱们的运气不那么差,别等着人家都杀到面前了,还没找着……”

    “轰隆~”之前李宏基听到的那声巨响,此时也清晰传入了苏雪晴的耳中,因为离的距离更近,那种毁天灭地的强劲破坏感来的要更加猛烈一些。

    “苏姑娘,小心。”眼看着苏雪晴一个不稳就要被震到了地上,勉强保持住平衡的程公公赶忙扑过去救人。

    “啊~”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震的,苏雪晴感觉自己朝着前方那块尖锐的石头棱角就磕了过去,惊恐之下失声尖叫,手脚无措的在控制胡乱抓挠起来。

    “呼~”险之又险地抱着苏雪晴一个懒驴打滚避开脑浆迸裂的凄惨后果,程公公揉着自己的老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多谢,多谢。程公公您真是好身手,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交代在这儿了。”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苏雪晴靠在石壁上大口地喘着气,身子有些发软。

    “苏姑娘……”缓过劲儿来的程公公刚想客气几句,可一看苏雪晴锁靠的那块石壁,两眼旋即放出一阵绿光,“姑娘快起来,咱们找着地方了,就是这儿!”

    “啊?!”看看面前激动的程公公,再瞅瞅自己手按的那快并无甚特别的黑石头,苏雪晴觉得这事情的发展真的跟写小说似的了。“这就是机关?不会这么巧吧?”

    “是不是的,转一下就知道了。”挥手让苏雪晴退到一边,程公公抓着那石头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几下,果然听的“啪嗒”一声,不远处的一个石洞里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苏雪晴跟程公公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脸上狂喜的表情。二话不说就拔脚狂奔而去。

    时间,现在是所有人所争夺的焦点。李宏基在密道处争分夺秒,苏雪晴在密室里分秒必争,邹永康此时望着近在尺咫的朱红宫墙,也觉得再多等一秒都是巨大的煎熬。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没有?”之前的那场爆炸,虽然没有直接威胁到邹永康,可那么近的距离,也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大人的话,是,是人员操作不当,那炮筒炸膛了。”本想着一鸣惊人,现今可到好,弄不好就成了一命呜呼了。

    “如此看来,神兵营,也是盛名难副啊。”邹永康微眯了眼睛,凌厉的目光让地上跪着的神兵营投诚过来的校官抖如糠筛。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感觉到邹永康外放的杀意,校官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

    “想死还不容易,现在把你丢到前面去,马上就能如愿。”邹永康亦真亦假地说道,“只是在你死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攻了这么久,这皇城还攻不下来?!金吾卫到底有多少人马?!你们又囤了多少军火在城楼上,说!”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被邹永康这一通逼问,校官直接痛哭流涕起来,“金吾卫满编一万人,裴将军带走了五千人去南方平乱,按说城中能做战的,应不足五千人。平日里除了三月一次的演武检阅日,兵器配备只是满编人数的一半,只会少不会多啊大人。”

    “你当本大人是瞎子?还是觉得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听到这个答案,邹永康愤怒地呵斥道,“若只有去去五千人,怎能抵我一万大军到此时?半数的军械,难道他们现在用的箭矢都是凭空生出来的不成?!”

    “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校官浑身颤抖着,舌头都要打结了,“金吾卫的装备平日里只由我们神兵营负责,送过去多少都有记录可查,大人若要看,小的这就拿来让大人过目。若是小的有意欺瞒,一定不得好死!”

    “哼!”邹永康重重地哼了一声,懒得再跟这校官废话,“罢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没了神兵营,他金吾卫就是没了牙齿跟爪子的老虎!连猫都不如!”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