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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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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

    无风,无星,无月。

    众人穿门而过,向右侧转了一个大弯之后,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广场,方圆足达数百丈。江小枫放眼望去,只见广场的尽头是一座气魄雄伟的大殿。

    这座大殿共有三层,高近四丈,就宛如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远古巨兽横卧在了广场的对面。

    大殿的第一层竟然还亮着灯光,敞开着的正门就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要吞食掉这些不速之客。

    叶千刃瞪紧了双眼,猛然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并排的摆放着两个一人长的物体,心头大震,当即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伊春雷猛地缩了一下短粗的脖子,双眼紧紧地的盯着那两个物体,疑道:“这是什么?!”

    叶千刃长袖一甩,闪身而至。当他看清眼前的这一幕,却好似突然间变成了一座青石雕像,不动了。

    江小枫随后也疾步赶了过来,他低下头细细一看,全身的血液立刻“轰!”的一下冲到了头顶,仿佛就要破体而出。

    “啊!”

    江小枫一声惊呼,随后就和叶千刃一样,石化住了。

    原来,平躺在这里的物体正是唐礼的两半身子,整个身体被一剑劈开,一分为二。

    叶千刃面色铁青,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右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也许是由于用力太大,以至于让手骨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江小枫站在他的身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慑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心中猛然一惊,不由得向傍边让出了一步。

    江小枫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只见那一身月灰色的长袍竟然向外鼓动了起来!

    三尺长髯无风自舞,一双怒目寒光四射,霎时间,偌大的广场上杀气腾腾!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发了怒的狂狮,恨不得马上把敌人撕成碎片!

    江小枫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师父动怒了!”

    江小枫在心中暗道。

    “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里,师父也会这样吗?”

    “哈哈哈!……”

    突然,在万籁俱寂之中,一阵狂傲的笑声如大海中的狂澜一般席卷而来,众人心神剧震,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江小枫俯下身子,龇牙咧嘴地捂住胸口,心中却想不明白,自己的双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是心脏却泛起了一种要裂开似的剧痛。

    此时,正有一个人影从大殿的正门处向这边不急不慢地走来。

    江小枫重新站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他,暗道:“就是这个人杀了九师兄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整个身体绷得就像是一张拉满弦的弓。

    那个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心跳急剧加快,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也已经变得稀薄了起来,仿佛就快要窒息掉了。

    这时候,后面的一众弟子突然骚动了起来。

    江小枫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来,抿了抿嘴,然后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液。

    笼罩在他身上的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显露除了他的真正面目。

    江小枫感觉过了特别漫长的时间,才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

    一身土灰色的道士长袍,一张消瘦的脸,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疤。

    “嘶——”

    江小枫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叶千刃全身大震,目瞪口呆地盯着那道狭长的疤痕,就连握紧的拳头也不听使唤地松展开了。

    灰袍道士嘴角向上一咧,露出了奸险地笑容:“叶师弟,好久不见。”

    这一笑,让脸上的那条剑疤显得更加的狰狞了。

    叶千刃顿时杀气全无,由于太过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灰袍道士斜了一眼被自己劈成两半的唐礼,冷笑道:“这小子对我不敬,我就教训了他一下,叶师弟不会介意吧?”

    江小枫听见他们互相称呼为师兄弟,当即一怔,被弄得是一头水雾。

    在后面的伊春雷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急道:“您是飞云子师伯吧?”

    “哦?!”

    灰袍道士,也就是飞云子,歪着头看着他,颇为惊讶地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后辈还有人认得我。”

    伊春雷憨憨地笑道:“以前我听师父提起过您。”

    “大师兄!”

    叶千刃面如冷水,沉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

    飞云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这还用问嘛,自然是来找东西喽!”

    听他这么一说,叶千刃已经知道了大概,拧起眉来,怒声道:“莫非你已经叛离师门,入了魔道?!”

    飞云子挺胸抬头,把话说的理直气壮:“不错!我已经加入‘幽阎宗’了!”

    他话音刚落,又道:“你这次来,想必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吧?!哼哼,前几天在凤灵山下,若不是那小兔崽子跑得快,也早就被我一剑给劈了!”

    叶千刃又狠狠地握住了拳头,就连指甲都要陷进了肉里。

    他瞪紧了双目,强行的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厉声道:“跟我回去!”

    “呵呵,跟你回去?”

    飞云子斜嘴冷冷一笑:“我现在是‘幽阎宗’的副宗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百年前我败在你的手下,离开了灵岩峰之后,我就再也没想着要回去!”

    “我走的是不归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也无颜面对师父!”

    江小枫怔怔地站在叶千刃的身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叶千刃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把头歪向一旁,狠狠的咬住牙齿,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突然脑内闪过一道亮光,猛地回过头来,急道:“那五师弟在哪?!”

    飞云子听罢,昂了一下头,哂笑道:“早就被我杀了!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留之何用?!”

    此言一出,叶千刃压在心中的那团怒火“滕”的一下串遍了全身,他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了飞云子,怒道:“那我只好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江小枫见他双肩颤抖,长髯乱舞,牙齿被咬得“格格”作响,就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原来,师父愤怒的时候,竟是如此模样。

    飞云子不以为然,冷冷一笑:“那你就试试吧!”

    叶千刃大手一挥,厉声道:“你们全都退到一边去!”

    众弟子闻言,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地向两边退去。

    伊春雷听到这里才明白,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把抓住江小枫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一边。

    叶千刃身影一闪,退出五丈多远。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百年前和飞云子比试时候的情景,暗忖道:“他主修剑术,为了防止我的招数被他破去,必须要聚集更庞大的元气才行。”

    “铮!”

    想到这里,仙剑“清渊”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脚下的青石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