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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披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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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弄凉送江泰安出去,若倾城才算松了口气,“弄凉,找个妥当的人照顾他,记着不许外传。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弄凉一怔:小姐这是怎么了?好似心事重重?难道……与这个太监有关?莫非,她又给小姐惹什么大祸了?

    房门紧闭,若倾城的脸色不是很好,弄凉隐隐觉得发生了大事。正要开口,却听见若倾城一声轻叹。

    “好好看着房里那个人,除了照顾他的人,不准其他人靠近一步。我断定,他一定不是普通人。”若倾城幽然眯起眸子。直觉告诉她,房里的那个太监,不,是男人,一定身怀目的而来。但凡混入宫闱的男人,不外乎三种目的:其一行刺;其二奸细;其三寻人。男人和女人不同,如果是女人,则要考虑是否为荣华富贵而来。

    “怎么?”弄凉一惊,不敢置信的望着若倾城。

    若倾城也不说明,怕吓着弄凉,只是淡淡道,“我瞧着他不似做粗活的,怕是有些内情,所以才这么说。总之,你莫教人靠近他便是。”

    弄凉怔怔的点头,“弄凉明白!”

    心里有些不安,若倾城顾自坐下,好在她现在装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来也不会有人上披香殿来寻衅滋事的。毕竟,此处离皇帝的春风殿很近,一旦有太大的风吹草动,第一个知晓的便是春风殿。

    “小姐,你累了吧?”弄凉担忧的望着若倾城略显疲惫的神情,月份越大,她的身子越重,也就越容易疲倦。

    打了个哈欠,若倾城点头,“现在越发倦怠,一动就累得紧。”

    “那小姐先睡一会,到了晚膳弄凉再唤你。”弄凉笑着搀了若倾城,慢慢往床榻走去。

    小心的将若倾城安置好,弄凉悄无声息的退出房,小心的关好房门。缓步走向偏殿房外,既然若倾城说了,要她小心看着这个人,那她就得好生办事。坐在廊环处,弄凉也不敢打瞌睡,外头的风呼呼的吹,冷得人有些打颤。

    尽管如此,弄凉还是纹丝未动,死守在门口。

    若倾城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外头有些喧嚣,不觉撑了身子起来,“弄凉?弄凉?”

    门随即打开,弄凉一脸惊慌的跑进来,“小姐?吵醒小姐了?”

    “怎么了?外头好像闹哄哄的?”若倾城神思倦怠,恹恹的起身。弄凉忙为若倾城更衣,出门时还不忘拿上披肩。

    “小姐,太阳下山了,外头愈发冷起来,小心别着凉。”弄凉搀着若倾城向正殿走去。

    滕丽华一身锦衣华服,横眉怒目,将惯有的美丽换成冰冷的傲慢。长袖一挥,滕丽华傲然冷喝,“果真是贱皮贱肉,一个个生来就是贱人,下作的狗奴才!”

    在她跟前,披香殿的宫人悉数跪着,一个两个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说,云嫔呢?”滕丽华居高临下,砰然将一旁的青瓷花瓶掼碎在地,惊得宫人们愈发胆战心惊。

    “娘娘……云嫔娘娘在休息,还、还睡着呢!”稍微年长的宫女,战战兢兢的抬头回答。

    “啪”的一声,滕丽华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怒气盎然,“放肆,谁准你抬头的?本宫是何许人也,也是你等贱婢可以直视的吗?”

    侧脸看了新言一眼,新言会意的领着一干宫婢上前,狠狠道,“你们这帮子贱婢,一个个都不知宫规为何物。今儿个丽娘娘在此好好教训你们,也让你们记住,在这宫里,就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什么才是正理!”

    语罢,新言带着宫婢,对披香殿的宫人,不管奴婢还是太监,就是好一顿拳打脚踢。哀嚎声震耳欲聋,整个披香殿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云嫔,上次教你嚣张。这次本宫拿住了你的把柄,看你还怎么得意!”滕丽华眸色森冷,嘴角扬起得意的冷笑。这次她自觉站住了理,非得让若倾城为上次的事情付出代价不可!

    任凭若倾城位份高又怎样,滕丽华自恃有皇后做后盾,更是肆无忌惮。

    “住手!”弄凉一声怒吼,忙搀了若倾城进来。乍见这样混乱的场景,再看披香殿的宫人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好不狼狈。弄凉怒从心来,恨不得当场给新言几个耳光。再看傲然伫立的滕丽华,弄凉便知她是故意的。

    若倾城仍是佯装失明,也不去看任何人,只是睁着空洞无神的眸子。

    “小姐!”弄凉气得有些发颤。

    “怎么了?”若倾城明知故问,总不能教他们看出来。

    宫人们仿佛见到救星,一股脑全部爬到若倾城脚下,哭着喊着,“请娘娘为奴婢们做主,请娘娘救救奴婢们!”

    “有本宫在此,看谁敢动你们!”若倾城的怒气腾然而起。原本怀孕,她的脾气就有些阴晴不定,而今被滕丽华惹怒,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弄凉怒容,“小姐,丽贵人让她的奴婢,将咱披香殿的宫人一个个都打得鼻青脸肿,这分明就是打您的脸,给您耍脸子呢!”也是被气坏了,弄凉的拳头都握得咯咯响。滕丽华实在起欺人太甚,都欺负到披香殿来了!

    闻言,若倾城冷哼,“是吗?”昂起骄傲的脖子,“方才……是谁动的手?”

    新言见到若倾城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她不是滕丽华,有着皇妃的头衔。她不过是一个宫婢,说好了是丽贵人的贴身侍婢,说白了却是身份卑微,随时都能被人捏死的小角色。看了滕丽华一眼,见她只是站着没有说话,新言只得瑟瑟的上前一步。

    “娘娘,奴婢奉丽贵人之命,惩处这些宫人。”新言明显底气不足。

    若倾城冷笑,“本宫的人,何曾轮到你动手。看样子,本宫上次说的话,你是丝毫未曾放在心上。”长袖一甩,弄凉会意的颔首。

    径直走到新言跟前,弄凉斜眼看她。陡然面色一沉,挥手便是三个连续的耳光,直打得新言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滕丽华的面色瞬间变了,大步走到若倾城跟前,不屑的望着若倾城没有聚焦的眼睛。冷冷干笑几声,“娘娘的眼睛还没好吗?”

    弄凉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极点,滕丽华分明就是在讥讽若倾城。忙不迭走到若倾城身旁,搀着她走到正殿的高座上坐着。附耳若倾城,弄凉压低声音道,“小姐,我看丽贵人是存心来找茬的,小姐还是小心着点。实在不行,随意打发了便是。”

    若倾城拍了拍她的手背,顾自解下披肩,摆起一个嫔妃该有的架势,“丽贵人,你兴师动众的来披香殿,就是为了要教训本宫的宫人?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披香殿,本宫身在嫔位,而你不过是小小的贵人吗?”

    这样一番话,直戳滕丽华的痛处。

    她唯一逊于若倾城的只这位份,无论她怎么放肆,若倾城都高她一截,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臣妾不敢。”滕丽华哑口无言,只好生着闷气,一扫方才的得意神情。

    新言挨了打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悻悻的退到滕丽华身后,脸颊又红又肿。弄凉哼哼两声,心里痛快了不少。

    “既然不敢,就速速退出披香殿。”若倾城原就身子不爽,更懒得与滕丽华纠缠。

    滕丽华干哑的笑着,“娘娘这么快就要赶臣妾走吗?好,那就请娘娘把人交出来,臣妾离开就走。”

    心头一沉,若倾城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冲着那个人来的。

    当下眉头蹙起,“什么人?”

    “晌午时分,娘娘在宫门口带走了一个太监。”滕丽华眼底生冷,目不转睛注视着若倾城脸上的微妙变化。

    可惜,她是有备而来,若倾城也是有备而战,自然不会轻易被人看穿自己的心里。

    若倾城当即凝眉道,“丽贵人此言差矣,本宫并没有带走一个太监,相反,本宫是救了一个将死之人。如此看来,丽贵人找错了地方。”

    如果滕丽华要带人走,势必要亲口承认自己残害奴才致死。她虽是主子,打死一两个奴才也不打紧,但是当着若倾城的面承认,倒是丢脸得很。顿了顿,滕丽华气得都快七窍冒烟,“娘娘真是厉害,竟能颠倒黑白,把无理的说成有理,臣妾拜服。”

    “是吗?本宫倒不觉的。”若倾城不冷不热的说着,眯着眸子在椅子上养神,“好了,本宫累了,也不想追究尔等大闹披香殿之事。丽贵人,回你的宛英宫去。”

    “娘娘当真不放人吗?”滕丽华死咬不放。

    许是被缠得烦厌了,若倾城的口吻有些加重,“弄凉,去请皇上来一趟。”

    闻言,滕丽华的面色骤然剧变。

    皇上?若是皇帝来了,那自己可是一点便宜都占不着。不说其他,就是她将披香殿的摆设掼碎了一地,皇帝也会大怒。再者这件事的起因是她,那个太监一直鬼鬼祟祟的,她才会教人拖去暴室打死。如果皇帝彻查,无疑会认为她滥*发*淫*威,草菅人命。那她在皇帝心中的形象也算彻底毁了!

    斟酌再三,滕丽华也不是个痴傻之人,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不待弄凉走出去,滕丽华随即冲若倾城施礼,“既然人不在娘娘宫里,那臣妾去别的地方找找。得罪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若倾城微微颔首,也不说话。弄凉止住脚步,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们。